爲了追尋夢想,成千上萬移民來到美國;爲了圓夢,他們中一些人又參軍前往戰火紛飛的伊拉克,以期早日獲得美國公民身份。在伊拉克,不少人失去的卻是再也換不回來的健康,乃至生命。甚至,他們的夢想,也連帶陷入了一團迷霧。
沃爾特·加亞就是這羣人中的一員。他的生活,在6月的一天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視力受損
30歲的加亞出生在阿根廷,幼年時移民到美國。按照規定,服兵役能縮短拿綠卡及公民身份的時間。因此在伊拉克戰爭爆發後,酷愛攝影的加亞背起了槍,成爲劉易斯堡第24步兵團第1營的一名士兵。後來他又來到伊拉克摩蘇爾,成爲一名狙擊手。然而,就在舉行美國公民宣誓儀式的前八天,加亞的生活因爲一場爆炸,徹底顛覆。6月的一天,在伊拉克已經呆了8個月的加亞揹着心愛的萊卡相機,坐在斯特賴克式軍車裏進行日常巡邏時,一枚路旁炸彈掀翻了整輛車,車裏9名士兵全都受傷。碎彈片穿過加亞的腿部,撕裂了他的膝蓋韌帶。更糟糕的是,由於被飛來的彈片刺穿,加亞的左眼無法看清東西。剛開始,加亞慶幸自己還活着。而後,他開始擔心受損的視力無法恢復。
醫生檢查了加亞的左眼,告知他還算幸運,沒有完全失明。但是,加亞的視力仍然無法恢復到原來水平,他只能感知光線,模糊分辨出物體輪廓及看清廣告牌大小的字。
生活鉅變
這場爆炸使加亞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受傷後,他先是撤退到德國一個美軍基地,而後返回美國。他在伊拉克的兵役期就這樣中途夭折。當加亞回到劉易斯堡軍事基地後,他再也無法做狙擊手。就像其他受傷美軍士兵一樣,加亞被分配到軍事基地裏其他崗位上,有時候幫忙搬運傢俱,有時候爲返回的軍隊搭建臨時軍營。更糟糕之處在於,從伊拉克回國的加亞陷入了一個政治體制“黑洞”,他的美國公民身份目標看起來遙遙無期。移民局官員不肯根據加亞這段服兵役經歷更新其永久居民卡,或者告訴他何時再次安排他的宣誓儀式。公民身份和入境事務局也對此事不聞不問。沒人告訴加亞下一步應該做什麼才能得到公民身份,或者如何更新他的移民文件。
加亞在伊拉克出生入死的經歷,似乎從沒發生過。
依然有夢
加亞的美國公民夢,像是遺落在了伊拉克。但是,自小就想成爲一名專業攝影家的加亞,沒有放棄這個夢想。在伊拉克期間,加亞拍下了許多反映戰爭和美軍生活的黑白照片。即使在受傷後,他的“攝影激情”也沒被遏制。他說,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懦弱的人”,受傷決不會使他追尋夢想的腳步“慢下來”。
在劉易斯堡軍事基地,加亞依然用照相機記錄着軍營裏的生活。萊卡相機在那次遇襲時損壞了,他現在用的相機是從典當行裏買的。
明年春天加亞的兵役期就滿了,如今,他正在忙碌地整理自己的攝影作品。他希望成爲一名媒體攝影師。他也希望將來應聘時招聘人員能忽略他左眼上的黑罩。“我想我必須額外努力工作,來表明這(左眼受傷)不是一個問題,”堅強的加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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