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開脫其歷史罪責的說法真是不少。比如,在上個月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上,小泉首相在發言時有意“跑題”。談起歷史問題,他大意是說,亞洲一些國家應該學習美國,不要老是揪住日本的歷史問題不放。二戰中,日本和美國曾是敵對國家,現在已經成了最好的朋友。此言一出,亞洲國家領導人無不瞠目。
小泉說這些話,是有備而來,“有的放矢”。深受日本法西斯侵略之苦的亞洲國家,對日本領導人堅持參拜靖國神社並歪曲歷史的言行十分不滿,這使日本深感孤立。一些亞洲國家領導人和學者指出,日本必須認真反省,真心懺悔,才能贏得亞洲人民的理解和信任,成爲一個“正常”國家。在這方面,德國是日本的榜樣。小泉不但聽不進忠告,反而倒打一耙,讓作爲受害者的亞洲國家向美國學習,其邏輯真是荒唐。
是的,美國在二戰中也是日本法西斯的受害者,戰後它在歷史問題上的態度值得他國思考。但是,有兩個基本事實是不同的。一是美國在二戰中受到的損失和傷害是無法與中國、朝鮮和韓國等國家相提並論的。日本沒有佔領過美國的本土,而它的鐵蹄卻踏遍朝、韓等國以及中國的大部分,並對這些國家的人民進行了長達10多年甚至更長時間慘無人道的蹂躪。僅中國就有3500萬人死傷在日本佔領軍的刀槍之下。日本偷襲珍珠港,成爲美國人民永遠的“心頭之痛”,但這次事件中也只有3000多美國軍人傷亡。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中、朝、韓等國,幾乎家家都有親友被日本兵殺害。如果日本政府不真心懺悔並堅定地走和平之路,這種民族之恨是揮之不去的。
另一個事實是,二戰結束前夕美國在廣島和長崎投下兩顆原子彈,直接和間接造成近35萬人死亡和許多人終生殘疾,在一定程度上既使美國人有了勝利者的滿足,也增加了美國人的內疚心理,同時也減少了日本人的負罪心理,畢竟受害的大多是日本的普通民衆。而中、朝、韓等亞洲國家與日本之間卻沒有類似經歷。
還有一個原因,也使美國沒有像中、朝、韓等亞洲國家那樣堅持要日本深刻反省和走和平道路,那就是美國從維護並推進其全球戰略出發,在二戰一結束就把日本作爲抵制共產主義“擴散”和遏制蘇聯、中國的前哨。經過美國的“改造”和日本的“努力”,日本終於成爲與美國關係最“鐵”的盟國。美國至今在日本仍有3萬多駐軍,日本的安全掌握在美國的手中。這既給日本以安全感,也給美國以安全感———美國知道日本不敢“犯上”,也不怕日本“犯上”。
在這一背景下,美國和亞洲國家對日本在歷史問題上的態度當然不會一樣。儘管如此,許多美國官員和普通美國人對日本政府的歷史觀也是很反感的,認爲日本政府從未真心懺悔過,也無意這樣做,對包括中、朝、韓等國政府的立場表示理解。一位去過靖國神社的美國學者說,那裏的陳設完全是歪曲歷史,美化侵略,他甚至用“無恥”一詞來形容靖國神社的策劃者。
小泉要亞洲國家在歷史問題上向美國“學習”,從另一個角度表明他無意正視過去,也無意悔改現在的行爲。只要日本不能像德國那樣深刻反省,在歷史問題上,亞洲國家與日本的鬥爭也就會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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