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憧憬2006 10位在津外鄉人的新年心願(組圖)
|
http://www.enorth.com.cn
2006-01-28 10:12
|
|
|
|
|
|
|
走在城市的街頭,或許不經意間你就會遇到一個外鄉人,他們鄉音未改,甚至是衣着樸素,但他們已融入了我們的生活。
每天出門,帶着濃重鄉音的小區保安熱情地和你打招呼,菜市場裏,不同口音的人大聲地討價還價。建築工人、裝修工人、清潔工、保姆、保安……從挑擔推車沿途叫賣農副產品的小販到外企上班的“白領一族”,越來越多的行業活躍着“外地人”的身影。
隨着城市間流動人口的增多,城市異鄉人在城市的發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據悉,目前我國有 1.3億多的農民在城市打工,每年有近 2000萬新的勞動大軍涌入城市。第八個“環衛工人節”時,天津已有近 5000名環衛工人是外地人。
或拖家帶口,或隻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默默地工作,平凡地生活。有人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十年二十年也沒回過一次家。有人還只是個“過客”,三五個月或是一年半載便又回鄉耕種,但無論如何,他們熱愛這座城市,喜歡這裏的風土人情。城市離不開他們,他們也需要城市。
“我是一片飄泊的雲,隨風而起,隨遇而安。但無論身在何處,心裏總想起臨別時親人的囑託,朋友的忠告,迴盪着對家鄉的眷戀。”一位外鄉朋友說,身在異鄉,就像是一隻牽線飄飛的風箏,一頭連着城市,一頭連着家鄉。
“城市裏有我們留下太多的東西了。約會時的那棵樹,工作的那張辦公桌,購物的商店,每天回去的小屋,晚上睡覺的牀,那麼多熟悉或陌生的朋友和同事,還有習慣了的生活,一切的一切,也早已融進我的血液,時時刻刻流動着。這座城市———有我們的家。”一位外鄉人在日記中這樣寫着。
快過年了,一些人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返鄉;一些人仍在堅守崗位,不回家過年。春節之際,我們把目光定格在他們身上,新的一年,他們有什麼打算? 2006年他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我們傾聽他們,我們也祝福他們!
走在城市的街頭,或許不經意間你就會遇到一個外鄉人,他們鄉音未改,甚至是衣着樸素,但他們已融入了我們的生活。
馴獸師:白露 (邯鄲人 22歲)
春節不回家過年,排練更精彩的節目,希望所有的動物都健健康康。
在天津動物園的馴獸團裏,鐵門被打開,兩隻東北虎大搖大擺地走出鐵籠,一名女孩手持一根樹條迎了上去。“過來———坐下———敬禮!”一連串的“命令”,兩隻東北虎乖乖地順着她的“指揮棒”走到臺上,高高舉起前爪向觀衆“作揖”,觀衆席上一陣掌聲。
對老虎“發號施令”的女孩名叫白露,今年剛二十出頭,她來自河北邯鄲,父母都是工人。這閨女天生酷愛動物,從四五歲起就開始在家裏養小動物,小貓、小狗、兔子、鴿子以及小雞、小鴨、小魚兒她都養過,她對動物百般喜愛,但對學習卻不感興趣,上到初中二年級便主動退學了,無奈父母想讓她找一份“能學點知識”的工作,她卻參加了馴獸團, 2001年她被派到天津馴養老虎。現在她能指揮 10只老虎同臺演出,被她的老闆吳曉強稱之爲“出色的女超級馴獸師”。“她對動物比對自己都好,她就像是動物的第二個母親,”馴獸團一位動物營養師說。
在馴獸團裏,白露除了馴虎外,她還要馴狗熊、河馬,以及教狼犬算數,教小貓“捉迷藏”等等。每天清晨起牀後,她要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和老虎“打招呼”:餵食、洗澡、梳毛。每天傍晚她要“遛虎”———陪着老虎在圈裏散步,逗着老虎玩,琢磨老虎的脾氣。
白露說:我冬天曾經抱着剛出生兩個月的小虎崽入睡。動物也是有感情的,你對它好,它也親近你。
滑雪教練:胡永強 (齊齊哈爾人 25歲)
2006年風調雨順,栽種時就不用費勁澆地。
對於胡永強來說,來天津打工純粹就是一種“娛樂”,他上班不用像建築工人那樣辛苦,也沒有保姆那樣受約束,他的任務就是教人滑雪:滑雪場來客人了,教教客人怎樣踏上滑雪板,怎樣掌握平衡,怎樣能迅速從坡頂衝下,平時沒有客人的時候,自己可以玩。雪場管吃管住,自己邊工作邊玩,每月還能領到 600元的工資。不過,在天津“好吃好玩”,他心裏惦記的仍是家裏的 60畝地,每年春耕秋收他都要回家收種。胡永強說,每年秋收之後便是他的“自由時間”,只要籌足路費,他就會乘着火車南下,或是在北京或是在天津下車,有時他也會一直坐到廣州。
胡永強的老家在齊齊哈爾市梅里斯區農村,家裏有 60畝地,初中畢業後,“看着父母太辛苦”,便輟學回家幫助父母幹農活,“決定讓妹妹一個人好好唸書”。
在幹活之餘,他喜歡運動,喜歡滑雪,曾自費到黑龍江的亞布利滑雪場學了兩年滑雪,現在他已經“出師”,每年冬季他都應邀到天津“北國滑雪場”來當教練。
胡永強說 :到大城市一切都是新鮮的,對什麼都好奇。對我來說,出來打工就是一種娛樂,就是玩。掙多掙少也沒關係,反正家裏也不惦着讓我寄錢回去,自己夠花就行,玩夠了回家就得好好幹活。四五年了,每年我都是在外邊過年,已經習慣了。
餐廳服務員:陶海姣 (內蒙古人 19歲)
準備把工作辭了,自己開個服裝店。
2004年陶海姣從內蒙古赤峯市老家來天津打工時剛滿 18歲,因爲學習不好,上到初二便退學回家務農,在家裏幹了兩年農活,感覺沒勁,便決定出來“見見世面”,通過親戚介紹她來到東麗區一家酒店當服務員。一個女孩出門在外,父母不放心,於是讓哥哥跟她一起出來,現在她哥哥也在天津一個建築工地打工。
在陶海姣的眼裏餐館服務員是一個“受氣”的活兒,經常會遭到客人的指責,特別是遇到喝多了的顧客,更是“難纏”。去年 8月,一羣客人酒足飯飽之後,催促着讓她打包,餐盒裝得太滿弄掉了一片回鍋肉,結果遭到客人的破口大罵,她連說三聲“對不起”也無濟於事,回到住處後自己偷偷的抹眼淚。雖然,這種情況一年也就遇到一兩次,不過小陶還是感到挺委屈的。
儘管如此,陶海姣認爲當餐館服務員也有好處:酒店管吃管住,幹活輕鬆,每天幫客人點菜,收拾桌子,洗碗、掃地,平時在家裏也這麼幹。“每天 9點半纔來上班,在工廠每月拿 1000元還不如我在這兒拿 800元呢!”
陶海姣說:給人家打工不是長久之計,自己當個小老闆,纔有奔頭。
環衛工人:許蓮雲 (山東人 45歲)
兒子能早點結婚,這樣,她可以早一天抱上孫子了。
在紅橋區一個居民小區裏,許蓮雲正在埋頭打掃地上的菸頭、果皮、紙屑,此時,一位年輕人騎自行車出來,“啪”的一聲,年輕人手裏的香蕉皮隨手便扔到了地上,許蓮雲瞟了年輕人一眼,但他並不理會,在他走出小區之後,許蓮雲轉身回去把香蕉皮掃進垃圾桶裏。
“我沒法說他,說他準是又要吵架!”許蓮雲說,遇到這種情況,她也不會去和人家理論,以免惹事端。反正她就是幹這工作的,自己把它掃掉就行了。在許蓮雲的眼裏,當清潔工永遠都是一個“沒完沒了”的活兒,剛掃得乾乾淨淨的街道,轉身便扔得到處都是垃圾,“他們不珍惜我的勞動成果,心裏挺難受的。”
有一段時間,她曾嘗試去當保姆,但不到半年,因爲僱主經常說她,“沒有文化的農村人”,受不了氣,便辭職不幹了。
現在,許蓮雲對自己的工作挺滿意,“自己不識字,別的工作也幹不了,當清潔工雖然乾的是髒活累活,但也比在家裏種地強,每天工作 6、 7個小時,只要把自己的‘地盤’打掃乾淨,一個月就能領到 400元的工資。”
許蓮雲說:還是當環衛工人不受氣,工作比較自由,我已經幹了六年了,我會一直幹下去,城市永遠都離不開我們環衛工人。
“發工坊”美髮師:李赫(哈爾濱人 23歲)
開春後到上海學手藝,回來後不再給別人打工 ,要做老闆。
1998年到長春學習美髮後, 1999年李赫離家來到天津,一直做美髮工作。“作爲家中獨子,父母很反對我出遠門”。
從事美髮已經5、6年了,李赫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店面,“以前也做過別的工作,比如推銷但都不很成功,所以還是想在這行走下去”。
一個人在外闖蕩多年,李赫覺得要成功除手藝精外,“還要學會與人溝通,客人來了不能像個木頭人”。有女朋友後,李赫計劃 2006年結婚,“先要把家事處理好”,然後去上海學手藝。李赫打工每月月薪是 1700元到 1800元,這已經不算小數目,但同事說李赫“野心大”。
李赫很少回東北老家,特別是春節已經好幾年沒回去過了。
李赫說:因爲春節生意最好,當然不能放過賺錢機會了。我現在最得意的是,自己買婚房並沒有全靠父母“有一半錢是自己賺的”。父母對此也很欣慰。
廚師:餘永貴 (安徽人 32歲)
省錢買一臺電腦,不僅可以和廚師朋友聊天、交流經驗,更重要的是用電腦來設計菜品。
在東麗開發區一家大酒店的廚房裏,餘永貴正在烹飪他的拿手菜:金牌紅燒肉,傍晚正是廚師最忙的時段,作爲這家酒店的大廚,餘永貴正與師傅們熱火朝天地幹活。
“因爲天津這個城市很樸實,我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一待便是 14年。” 14年前餘永貴 18歲,高中畢業後隻身一人從安徽阜陽老家來到天津“闖蕩”,不過,起初他並不是幹廚師這一行,而是當一名建築工人,在建築工地幹了半年,出了兩次工傷,於是改行學廚師。
開始他在一家小飯館裏打雜、切菜,當學徒,每月領到 150元的工資,四年之後,師傅讓他單獨掌勺,現在他已經是高級烹調師了。 2005年 11月參加天津首屆烹壇新秀擂臺賽,他烹飪的“金牌紅燒肉”、“銀絲蠶寶貝”、“碧波銀絲羹”全拿金獎。
餘永貴雖然享有“高級烹調師”頭銜,自己能做一手好菜,不過他的工作並不穩定,單去年一年他已經換了四家飯店了。“老闆拖欠工資或受到其他廚師的排擠,或是店太小發揮不了自己特長。”現在他在東麗開發區的福田大酒店當行政總廚。
餘永貴說:人家老闆對咱不錯,賞識咱,每月給咱開 3000元的薪水,咱也得使勁幹活,春節連市就不回家了,大年三十打個電話向家人問好。
裝修工:文福林(內蒙古人 40歲)
出來打工就是爲掙錢,多掙點錢好好供孩子上學。
文福林原本是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的林業職工,現在買斷工齡,帶着十幾歲的幼兒和妻子一家人出外謀生。“出來已經 5、 6年了,沒回過老家”。
他們一家輾轉全國,最遠到過四川打工。“孩子跟着我們這樣轉來轉去學習很受影響啊”。就在兒子上到初中後,帶着全家來到天津打工的文福林決定穩定下來。“我們夫妻這輩子一切都是爲孩子了”。
文福林 17歲的兒子現在在天津某工程學校學習計算機。
到天津後文福林開始學起手藝安裝木地板。“在這裏更那個啥了,技術要求很高的。”文福林的妻子現在在賣盒飯貼補家用。
文福林說:兒子初中畢業考高中沒考上,沒文化不行的!可不能像我和他媽,我們盡一切努力要讓孩子把學上好。
天津武警戰士:張波(連雲港人 20歲)
回家抱抱媽媽,吃媽媽做的家鄉菜,希望在讀的武警醫學院女戰士可以用功讀書,珍惜身邊的好朋友。
2003年 12月入伍後張波就離家千里到津南區某武警訓練基地。他說:“當兵到現在爲保衛祖國,一直沒有回家。”
張波在老家還有一個弟弟,“父母一直盼我回去”。
張波覺得部隊就像一個大家庭,戰友之間很團結,過年也很有氣氛,每年在年三十他們都要包餃子、看春節晚會、唱卡拉 ok。“穿上這身軍裝意義重大,責任重於泰山!”。
張波是班長,他希望 2006年工作有所進展,“要帶好班裏面的 3個戰士,希望一切行動聽指揮。雖然有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
張波說:在 2000個男兵中,女兵們是一道靚麗風景線,我希望女戰友越長越可愛,我也希望這個好戰友作爲女兵要有女孩子的溫柔纔好!別整天瘋瘋癲癲的像個“男人婆”!最主要一點是我希望我們那純潔與真誠的友誼可以伴隨一生!
廢品收購人:伊明華(安徽阜陽人 56歲)
能見到苦尋14年的兒子,吃一頓團圓餃子。
1991年陰曆11月12日,是伊明華最痛苦的日子,妻子帶着兒子突然離家,跑回其山西臨汾大陽15隊的孃家。從此伊明華就騎着一輛三輪車,開始漫漫 14年的尋兒旅程。“不願過沒關係啊,夫妻可以好離好散,把兒子給我留下呀!你把我們伊家唯一的香火帶走,我怎麼有臉見祖先!”。
伊明華說小兒子才一歲零三個月就被妻子帶走。“我就騎着這個三輪車,這十好幾年我就這麼走,從安徽騎到山西,從山西騎到天津,走 107、 104國道,就騎這個三輪車,被子啥擱在上面……人來這世上爲啥?來到這世上有幾個媽幾個爹?”說起那些年的日子他欲哭無淚。
2000年伊明華來過天津後,決定停下來,靠收廢品爲生,現在在一家玻璃廠旁搭個茅屋住。
到現在伊明華還沒有放棄找回兒子的念頭,“年紀越來越大了,七老八十沒人照顧,就算拉到海里喂老鱉誰來拉呀!”聽說兒子現在在石家莊,伊明華已經去過幾趟,不管怎麼樣,知道兒子伊爭過得很好,他的臉上也有了幾絲笑意。
伊明華說:一個月掙的也就夠吃飽飯,還想留一點兒,將來兒子回來,我有十塊給他十塊,有五十給他五十,得給兒子留一點。我是個人啊!是個男人!是個爹啊!
建築工人:王汝寒(河南濮陽人 30歲)
在家的父母妻女都健康,工資能多漲一點更好。
某建築工地,木工王汝寒在紛飛的焊花中忙碌,“我是有手藝的木工,一個月能掙千把塊錢”,王汝寒大聲地回答記者。王汝寒說,爲了多掙錢, 2005年 11月他來到天津打工,“家裏有兩個女兒,一個 6歲,另一個才 6個月。”
離家在外,時不時打個電話給媳婦,到年根兒了,一塊幹活的木工、瓦工、鋼筋工都要走了。
王汝寒說:老家那娘仨我都挺惦着的。這邊掙錢比老家多,過完年我還打算回來,老闆對我們都很好。住的地方有暖氣,吃的也衛生。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