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戴愛蓮同志遺體告別儀式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這是鮮花叢中的戴愛蓮遺像。中國共產黨優秀黨員、中國當代舞蹈藝術先驅者和奠基人之一、著名舞蹈藝術家、舞蹈教育家、中國舞蹈家協會名譽主席戴愛蓮因病醫治無效,於2月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0歲。
2月17日,在戴愛蓮同志遺體告別儀式上,前來悼念的人們在觀看大師生前照片。當日,戴愛蓮同志遺體告別儀式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中國共產黨優秀黨員、中國當代舞蹈藝術先驅者和奠基人之一、著名舞蹈藝術家、舞蹈教育家、中國舞蹈家協會名譽主席戴愛蓮因病醫治無效,於2月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0歲。
低迴婉轉的鋼琴曲訴不盡綿綿懷念,胸前的白色小花載不動深沉哀思。17日上午,幾百位文藝界人士來到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送別舞蹈藝術家戴愛蓮。
禮堂正廳懸掛着戴老80歲生日時的照片,耄耋老人的笑容純真燦爛。舞臺上的動人風采、講堂上的諄諄教誨、生活中的笑語歡顏——戴老生前的點點滴滴浮現在親友們眼前……
忠誠的愛國主義者
雖然生長在異國,但在戴愛蓮胸中跳動的始終是一顆中國心。
在抗日戰爭如火如荼之際,戴愛蓮毅然奔赴祖國。“她是忠誠的愛國主義者。”1947年即師從戴愛蓮的王克芬說:“戴老師在世時,給了我一本書。那時因忙碌未及仔細看,現在又拿出來——英國人阿瑟·克萊爾的《支援中國》,這本記述英國人民援華運動的書中,有關於戴老義演、募捐等在英國支援中國抗戰的記載。作者在書中寫道:戴愛蓮看了《西行漫記》,得知中國共產黨建立了解放區,興奮地說,我苦難的中國有了希望……”戴老或許是想用這本書告訴她的學生,祖國的旦夕禍福應是人生的最大關切與行動方向。
早在英國留學期間,年輕的戴愛蓮就信仰共產主義,加入了英國共產黨。2005年12月26日,在病榻之上,她加入了一直嚮往和熱愛的中國共產黨。“戴先生入黨後經常囑咐我別忘了幫她交黨費,直到臨終前她還對組織上的人說:‘我是共產黨員,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需要改進的地方,一定要給我指出來。’”長期擔任戴愛蓮助手的吳靜姝說。戴愛蓮還立下了遺囑,大意是:我是國家的人,是芭蕾舞團的人,我沒有多少財產,只有一處私人房產,還有銀行裏的一點錢,這些要給國家,給芭蕾舞團。
北京舞蹈學院教授彭鬆自1944年開始向戴愛蓮學習芭蕾、現代舞、拉班舞譜,還曾隨她一起去川西北等地採風。回憶與戴老的最後一次對話,他說:“那是年三十,我給她拜年,祝賀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追求終於實現,她覺得很安慰,也很高興。”
漢語不是戴愛蓮的母語,甚至直到晚年,她也不能用中文表達很複雜的意思。但是,“我是中國人”“我愛我的祖國”——戴愛蓮用她的一生實踐了這兩句看似簡單的中國話。
新舞蹈藝術的拓荒者
戴愛蓮對民族舞蹈的執着與熱愛,令她的許多學生回憶起來都感佩不已。
彭鬆稱戴愛蓮爲中國新舞蹈藝術的拓荒者:“上個世紀30、40年代中國的舞蹈可以說是一片荒漠,幾乎沒有舞蹈院團、演員,也沒有舞蹈老師,在那樣的境況下,戴愛蓮等自己組織了演出團體、自編舞蹈演出。”
在重慶的劇場裏演出,舉行“邊疆音樂舞蹈大會”——抗戰時期那段經歷,刻在了許多親歷者的心裏。“戴愛蓮創作的《思鄉曲》《青春舞曲》《空襲》《游擊隊的故事》《瑤人之鼓》《老背少》等舞蹈,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出奇,但在當時抗日的大背景下,那就不僅僅是舞蹈表演,那種民族文化的凝聚的力量,讓人震撼。許多進步的學生來學習舞蹈,蓬勃的學生運動、愛國運動藉此凝聚、團結了更多愛國的人。”王克芬說。
自上世紀40年代回國後,戴愛蓮一直在傾全力尋覓中國的舞蹈之根。
她曾六下雲南,和白族姐妹共度火把節,記錄她們色彩繽紛的舞姿;直到1993年,77歲的她還到雲南向當地少數民族人民學習民間集體舞蹈,並將這些舞蹈從北京推廣到香港、臺灣地區,直至英、美等國,向全世界傳播弘揚中國民間藝術。這位不倦的舞者常對外國的朋友說:“我爲我們的民間舞蹈而自豪!”
從1949年起,戴愛蓮開始擔任幾個歌舞團的領導工作,主持、創作(合作)了中國第一部舞劇《和平鴿》,並擔任主演;她編創的《荷花舞》和《飛天》曾在國際上獲獎,後被國家確認爲“20世紀經典”——中國舞蹈因她而驕傲!
恩師情慈母心
在中國舞蹈界,有一連串名字,是因她的教導呵護而閃亮——進行大量創作的同時,戴愛蓮爲中國的舞蹈事業培養出了許多優秀人才:彭鬆、王克芬、王才軍、馮英、汪齊鳳……
現任中央芭蕾舞團副團長的馮英回憶起和戴先生相處的時光,曾幾度哽咽:“戴先生非常關心學生的成長,我的演出她幾乎每場都來觀看,都會進行點評和指導。她不僅是恩師,更是慈母,總是鼓勵我們在藝術的道路上不斷進取,她的教導我會一直記在心中。”
張鳳翎是建國後戴愛蓮的第一批學生之一。“當時條件很艱苦,戴愛蓮有時就在一個小方桌上爲我們表演、講解舞蹈。並一遍遍地帶領我們表演、實踐。如《賣》,戴愛蓮演母親,讓我演姐姐……一晃50多年過去了,當時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回憶起這些,張鳳翎淚光盈盈。
戴愛蓮的高尚師德溫暖了不知多少年輕的心。她的學生中,很多沒有交過一分錢學費。“有一次,在老家的哥哥曾把賣了幾擔穀子的錢寄給我。雖然那些錢在上海只能買幾碗陽春麪,但從未交過學費的我想應該把這錢給戴老師,但戴老師說什麼也不要,我當時就流淚了……”這些細節,讓王克芬終生難忘。
她帶着學生走向國際舞臺,向世界彰顯中國舞蹈演員的魅力。1984年,戴愛蓮帶着王才軍和汪齊鳳參加了第一屆巴黎國際芭蕾舞比賽。王才軍回憶說,在戴先生的指導下,兩人的表演糅合了前蘇聯芭蕾舞的奔放和西方芭蕾舞的細膩,給法國觀衆很強的震撼,改變了他們對中國芭蕾舞舊有的看法,盛讚這次演出爲“中國的崛起”。
二胡的悲鳴嫋嫋響起,中央民族歌舞團各民族的老同志隨樂起舞,以這支戴愛蓮早年創作的藏族舞蹈,送別他們心目中“不倦的舞者”。
舞者離去,而她留下的藝術財富與我們的思念無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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