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從銀川開往北京的178次列車上發生一起乘警捆綁、暴打旅客的事件,車上很多乘客目睹了這一過程。
11日,記者見到了受害旅客董建軍,他額頭及臉上還留有剛癒合的傷疤。董建軍向記者講述了當時的情景:3月2日晚19時59分,他與哥哥董建國飯後(自稱各喝了一些酒)從巴彥淖爾市的巴彥高勒車站乘坐178次列車去往包頭。車到站後,他首先拿着兩張票上車,當時站在車門口的列車查票員沒看清他手中的票,以爲他們沒買票,查票員隨即把他從車門口拽了一把,董建軍被這冷不防一拉給滑了一跤,站起來生氣地說:“這不是票,爲什麼拉人”。當他再次登上車回頭找哥哥時,哥哥卻在站臺上被兩個人用手押着,滿臉是血。後來瞭解,緊隨其後的哥哥上車時也與查票員“理論”了幾句,可能是說話時氣衝、嗓門大,他哥被站臺上的乘警給拉了下去,併發生口角。
董建軍見哥哥被打後也衝下車與兩乘警廝打起來。衝突中,一位乘警的帽子被打飛了,衣服被撕破了,這更惹怒了乘警。乘警隨即叫來了在站臺上值勤的兩名武警戰士,四人一起把他們制服。乘警們從董建國二人身上解下腰帶把他們綁了起來,在列車開動前,又把他們扔上了列車。董建軍說,隨後,列車上的三名乘警把捆綁他們的腰帶換成了手銬,他被面朝下反銬在餐車一角,趴在地上,哥哥則被銬到了餐車與軟臥車廂之間的過道上。在從巴彥高勒到包頭的3個小時的路程中,只要他們嚷嚷、辯解或謾罵,乘警就會拳打腳踢,大打出手,有時三、四名乘務員過來也爲乘警助威,毆打他們,列車長見了也置之不理。一次哥哥被打得滿臉鮮血,乘警們便七手八腳地把哥哥強制拖到洗手間清洗血跡。他當時高喊:“別洗、別洗……”,則又遭受乘警的一頓暴打。
董建軍說,餐車和軟臥上的很多乘客目睹了他們被兩名乘警暴打的情景。有兩名旅客實在看不下去,伺機詢問了我的家裏電話,及時告訴了家人。家人得知情況後,立即趕往包頭火車站。當車到站後,乘警和乘務員擋在餐車車廂門口不讓其家人上車,最後其妹夫賀雪飛終於擠上了車。賀雪飛與乘警進行了交涉,警方同意放人,但必須讓兩旅客寫下檢查書。
後來,董建軍二人接受了乘警的詢問,並要求在筆錄上面按手印。當他們提出看一看詢問筆錄時,乘警不讓看並強制他們按下手印。同時他們還寫了檢查書,不過是乘警當時說什麼就讓他們寫什麼,大致意思是今天的事情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列車到了集寧站,他們被乘警放下了車。隨後他們又乘火車返回包頭,到站後二人便住進了醫院。董建國在醫院住了7天,而他哥哥至今還躺在病牀上。記者在包頭市雲龍骨科醫院出具的病情診斷書上看到,董建軍是顏面外傷,並顱、腦綜合徵,四肢多發軟組織損傷;董建國是頭面外傷,胸部、雙上肢軟組織損傷,鼻骨骨折。
記者在調查中根據線索找到了兩位當時在車上的旅客,通過電話進行了採訪。包頭旅客郭勇鋼告訴記者,“我是從烏海西上的車,當列車行至巴彥高勒車站時,乘警們扔上來兩個綁着的人,一胖(指董建軍)一瘦(指董建國)。我當時坐在餐車的第二排,離得很近。上車後,乘警們就對這兩人進行了毆打,踩在他們的頭和背上拳打腳踢。餐車上人很多,剛開始大家以爲他們是賊,但後來瞭解到他們是因爲車票的事惹的禍。之後兩人被乘警用手銬銬到了兩個地方,一個在餐車拐角趴着,一個在過道上,乘警不讓他們說話、辯解、亂動,只要這兩人一掙扎、叫罵,就會遭到一頓暴打。乘警打人很狠,在場的很多旅客對此都很義憤填膺,當今社會還有這種打人方式,即使再犯了多大錯誤,也不能硬往死裏打,當時有幾位女乘客還被嚇哭了。一路上,乘警不時毆打他們。最後,我實在看不慣,就偷偷問了他們家人的電話號碼,告訴家人趕快來救。”
河北一姓王的旅客告訴記者,“我是從烏海西上車的,坐在餐車旁邊的軟臥車廂裏,我從來沒見過乘警這樣打人的,乘警們把那兩個按在地上,硬往死裏踹,那兩個人被綁着沒辦法,他倆喊得越兇乘警就打得越狠,一個瘦的被打得滿臉鮮血,最後還被拖到水池前給洗了洗,一路上,兩人被折磨壞了。當時軟臥車廂裏的很多人都給震驚了,乘警怎麼能這樣侵犯人權呢?後來,我也看不下去,悄悄問了兩人家裏的電話,告訴了其家人。”
乘警毆打旅客事件發生後,立即引起了178次列車乘警所在單位——銀川鐵路公安處領導的高度重視。銀川鐵路公安處領導事發後專程來到包頭瞭解情況,看望了受害人及家屬,並給墊付了5000元的醫藥費。
銀川鐵路公安處乘警大隊乘警長周世民說,據他們瞭解,兩名乘客在醉酒狀態下乘車,並與現場乘警發生口角、廝打,一位乘警的帽子被打飛了、衣服被扯破了,爲了不影響列車安全運行,乘警們只是採取了一些必要措施,事件具體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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