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吳小莉 小黑飛黃河我嚇白了臉
飛越黃河可以說是鳳凰衛視的成名之作,同時也是吳小莉和柯受良的成名之作。至今,吳小莉在回憶起十年前的事情時,依然感懷不已,只是物是人非,當年的主角已經離他們而去了……
那次飛越是1997年6月的事情,之前准備了8個月的時間。對於小黑來說,他是在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因為自從成功飛越長城之後,他就一直想飛越這條母親河。後來,他認識了鳳凰,談這個事情的時候,鳳凰也覺得這是一個挑戰極限的壯舉,所以,後來這就成為了香港回歸的重頭節目。
但是這在當時對於鳳凰來說,也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因為那時鳳凰成立的時間不長,內地很多地方對鳳凰不是很了解,我們首先要一一解釋我們的電視臺,讓別人對我們有足夠的了解和信心,然後還要去解釋清楚這次飛越的意義,另外,在活動的總體策劃上也很難做出決定,從山西出發跨越到陝西,還是從陝西跨越到山西等等,都是問題。當然,具體操作的時候,和各個方面的協調也是要花很大力氣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陪同小黑到各個地方去做宣傳,我們去了很多地方,讓人們慢慢理解。
因為是和中央電視臺一起,我們包了一列火車,從北京到太原,那是我第一次在內地乘坐長途臥鋪。我們是提前兩天到的,同事擔心我會水土不服,讓我帶足了飲食,但還是水土不服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靠近黃河,當時的天氣很熱,又很乾燥,跑道上很難釘釘子,一熱的話就會鼓起來,我們把棚搭好後,大風又把棚吹開,不光如此,風大就會影響車飛的方向,揚起的沙子乾擾直播,那兩天每個工作人員都像出土的兵馬俑一樣。前一天晚上的時候開會開到了凌晨一點,很多問題都在商討,天氣、路途、拍攝等等,節目遇到的困難很多。那晚小黑也很暴躁,他的小孩子也只能安靜得一聲不吭。
正式飛越這天,天氣很好,真可以說是『天空作美』,風也停了,也沒有太多的沙子,山頭上都站滿了人,很多觀眾都是翻山過來的,那個場面特別宏大。到了十二點多的時候,開始起風了,小黑有些暴躁,因為風大了之後,根本就是不可能飛越的,後來上面說丟本子吧,趕快直接說現場。
那天小黑『飛』了兩次,第一次的時候,他開到跑道2/3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因為車速很快,他突然停住的時候,所有人都『啊』地大叫了一聲,然後他把車子倒回去,又重新『飛』了一次,還沒等大家緩過神來,他就『嗖』地越過去了。他第一次停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耍帥,後來纔知道,當時是車擋出問題了,不過,當時確實很危險,說句實在話,瀑布太深了,如果他掉下去,我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後來小黑的助手小白告訴我說,小黑在『飛』的時候,我的臉色一直都是白的。
慶功會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小黑也是開心地到處喝酒,工作人員開心地哭了,8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現在想起來,雖然以前的工作中不乏直播,但是從沒有過和那次一樣『戶外』的直播,那次『飛越』對鳳凰的意義很大,對小黑的意義也很大,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在那次『飛越』裡成就了自己,那是他留給家人一輩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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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陳魯豫 37個半小時直擊北京申奧
鳳凰衛視有很多人都參與了北京申奧成功的報道,陳魯豫是其中之一,她在演播現場與竇文濤、周星馳一起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但在這之前,他們經歷了沒地方、沒設備、沒人的『三無』階段。
2001年7月13日,國際奧委會在莫斯科召開第112次會議,並投票選出2008年奧運會的主辦城市。經歷了1993年的失利,北京用了8年的時間臥薪嘗膽,厲兵秣馬,這回志在必得。7月13日,全球的目光聚焦莫斯科,鳳凰衛視和北京電視臺聯手直播這一天的盛況。我和文濤是莫斯科現場的主持人。
同行的還有臺灣歌手李玟,她是鳳凰邀請的嘉賓。另一位嘉賓周星馳早上也興衝衝地帶著助手趕到機場,卻在辦理登機手續時被攔住了———他的俄羅斯簽證第二天纔生效,幫他訂機票的工作人員沒有注意到護照上的日期,沒辦法,周星馳只能掃興而歸。來機場送行的鳳凰工作人員立刻幫他改簽第二天的機票,香港到莫斯科的直飛航班是沒有了,他只能像走跳棋似的先飛德國再前往俄羅斯。
臨出發前,高雁就從莫斯科打電話告訴我,已經在新聞中心租了直播場地,布景、燈光、機器都已准備就緒,只等我和文濤一到,和北京臺的主持人、導演一起開個會,再確認一遍早已安排好的直播流程,就可以屏氣凝神靜等7月13日的來臨了。
結果麻煩還是來了,鳳凰在莫斯科租了一套『總統套房』,其實不過是把兩間普通套房從中間打通而已。鳳凰租下的這間總統套房作為在莫斯科的辦公室、會議室和編輯機房。結果已經駐紮在這裡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情況有變,等待通知。
這個時候離直播只剩38個小時了。我們得到的消息是『7·13』直播我們自己做!只剩下37個半小時。直播前千頭萬緒的工作竟然要在短短的一天裡完成。一、沒有直播場地。二、已經租好的衛星時間給了北京臺,重新再租談何容易。三、按照和北京臺合作的計劃,攝像、設備由他們負責,現在自己直播,我們要人、要機器都沒有。
結果,我們在領導的授意下選中了俄羅斯大酒店22樓宴會廳的『克裡姆林宮』。衛星時間也是我們東拆一塊、西拆一塊湊上的,我們有兩位小伙子,四處求衛星時間,就差出賣色相了。
當然,在最後薩馬蘭奇說出『北京』時,我們已經哭作一團,旁邊的文濤、李玟、周星馳都抱在了一起又跳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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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餘秋雨 《千年一嘆》體驗別樣生活
曾經在人類跨入2000年之際,鳳凰衛視『千禧之旅』越野山隊跋涉數萬裡考察了人類最重要的幾個古文明發祥地,這一隊考察隊員當中有一位最為著名的學者、作家,他就是餘秋雨先生。餘先生以日記的形式記錄了這次考察的見聞與思考,這就是餘秋雨的壓卷之作———《千年一嘆》。
我們是去尋找人類古代文明的路基,卻發現竟然有那麼多路段荒草迷離、戰壕密布、盜匪出沒……
硬說自己沒有恐懼,是不真實的,但我的恐懼有一大半被震驚所掩蓋,震驚人類文明的巨構崩坍得如此淒涼。在這樣一個歷險過程中每天寫一篇日記,不太容易。起初誰也沒有指望我能堅持把這些國家一個個走完。由於工作需要,主持人、編導、攝影、司機都在一批批輪換,陳魯豫回到香港後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每次吃飯都產生罪惡感,覺得對不起繼續在國外受苦的兄弟們,以至每天播完新聞節目都要情不自禁地問候一聲。這些兄弟們中間有少數幾個一直沒有被輪換,其中一個就是我。
可惜我們都聽不到陳魯豫的問候,因為根本沒有時間看電視。每天行車十幾個小時,沿途買不到什麼像樣的東西下肚,找到旅館後還是飢餓不敵困倦,倒頭便睡,但伙伴們入睡前都會關切地看我一眼,大家知道我還要熬夜寫作。我不會抽煙,要提神只能靠喝茶,但沿途十個國家的旅館客房都沒有開水供應,同車的趙維便每天端著自己的保溫杯,滿面笑容地到餐廳向侍者討半杯剩餘的紅茶,討來後就倒給我。另外一些伙伴知道我喜歡吃蘿卜,每到一座城市便滿街找,終於在伊朗買到一種黑蘿卜送來,可惜這種黑蘿卜實在太難吃了。
很多住地無法寫作,我只能趴在車上寫,蹲在路邊寫,所以多數字跡都歪歪扭扭。這些字跡當天就要通過衛星傳送萬裡,接收者看不清,便造成海內外各家報刊發表時的很多錯訛。我把原稿放在一個塑料洗衣袋裡隨身帶著,直到進入伊拉克前幾分鍾纔想起,那個洗衣袋上印有以色列的希伯來文,趕快停車換下,要不然如果被伊拉克海關查到,不知會產生多麼嚴重的後果。我怎麼能夠說得清,這厚厚一大堆裝在敵國口袋裡的象形文字,居然是什麼『日記』?在穿越伊朗、巴基斯坦、阿富汗邊境這個目前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段時,我把這包書稿放在離身體最近的背包裡,連每天做夢也都是抱著這包書稿奔逃的狼狽情景,而且每次奔逃的結果都一樣:雪花般的紙頁在荒山間片片飄落,匪徒們紛紛去搶,卻不知是什麼。
為此,我對這樣的寫作方式珍惜起來,願意小心翼翼地保存它的原生狀態和粗糙狀態,只等春節那天車隊進北京後就把這包書稿交給出版社,基本上不作整理修改。一路上看了那麼多古文明遺址,當我們重新踏入祖國土地時全都流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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