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前夜失眠到凌晨3點
雖然現在已經上大二,但想起高考那兩天,伍璇還有點兒後怕。高考前一天晚上,她居然失眠到第二天凌晨3點。
那晚,她正在翻整理出來的要點筆記,爸爸回來了。平時爸爸很少表露自己內心的感受,那天晚上卻一直聊他對人生的感慨。伍璇清楚地記得,父親最後說,“我這輩子沒有什麼被人瞧得起的地方,惟有你,一直是我的驕傲。”
爸爸的話對伍璇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作用,原本平靜的她開始思緒萬千。晚上11點時,她和往常一樣準備睡覺。可是躺在牀上,她依舊在想關於家庭、人生的問題,揣測着爸爸一直以來對她的看法,還幻想着未來會有什麼樣的生活。
她說,這些都是不由自主的,後來不想再想了腦子還是亂哄哄的。她想起老師的話:“睡不着也不要急,反正躺着也是休息。”“一個晚上沒睡好,不會影響到第二天考試。因爲考試時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狀態會把人的能量調動起來,每個人的潛力都是相當大的。”
可是到了後半夜還是沒睡着,她開始心煩。一方面真的困死了,腦子裏的東西都沒有邏輯了,明顯地意識混亂;另一方面,剛剛陷入睡眠,一張語文卷子就會跳出來,然後就嚇醒了。這樣反覆了許多次,只好起牀,當時下意識地看了鬧鐘是凌晨3點。她記起自己還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大概十幾分鍾,實在是困,也沒什麼節目,這次回到牀上很順利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6點半起牀,伍璇感覺頭比較沉重。更令她驚訝的是,她來例假了!高考前一週,老師就提醒過,如果例假的日期與高考重合,就去醫院打一針黃體酮推遲一下。她說,“無論怎麼算,那天都不可能來例假的,或許是太緊張了。”
在媽媽準備早餐的時候,她出去散了步,心裏輕鬆不少。在去考場的路上,她給了自己一些積極的暗示:“我精神很好。”“我對語文一向很有手感。”其實整個高三,她每天早上洗漱時都對着鏡子說:“我是最棒的!”這種暗示對她很有作用。
語文考得比較順利,中午回到家面對媽媽精心搭配的飯菜,伍璇卻吃不下。肚子明明很餓,飯菜嚼在嘴裏卻沒有滋味,而且咽不下,似乎嗓子眼變窄了。這種狀況從6月7日一直延續了十幾天。
下午考完數學有同學聚在一起覈對答案,她沒去。後來看見好朋友在大哭,原來是她與一個數學很好的同學答案不一致。
往後就是按部就班地考試,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發揮超常,考到了現在這所重點大學。
在慌亂情況下充分發揮
王琦琦畢業於湖北省一所重點高中,她在班上一直能排進前十名。在同學們眼中,她在高考時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纔對。可是,那兩天也曾讓她的生活陷入一片黑暗。
“本來我的狀態一直不錯,但一跨進考場的警戒線,還是慌了神。”王琦琦的考場是她就讀的高中,但考場異常肅靜的氣氛、門外大羣的守候家長讓她對熟悉的校園感覺異常陌生。“我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樣,能‘看見’父母焦急的目光。就像要上戰場兵戎相見了,手腳冰涼。”
語文考試,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一考定終生,一定不能有任何失誤。越這麼想,越是分心,平時做題又快又準的她,此時猶猶豫豫。“做每一道選擇題就像給自己判生死一樣。平時,語文考試我都能提前交卷,但在高考結束前五分鐘,我的作文竟然還沒寫完。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琦琦不正常的心理狀態也影響了她的身體。高考兩天,她基本上咽不下任何東西。她說:“吃什麼都味同嚼蠟,也不覺得餓,每天象徵性地在飯桌上坐一會兒,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那年的理科綜合難度較大,王琦琦答第一道題前先看了一眼後面的幾道大題,一看傻了眼。“當時頭腦簡直是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打蒙了一樣。我想,這麼重要的考試,竟然有這麼多我不會做的,這下完蛋了。”她旁邊有個女孩做着做着就放聲大哭,她也急得差點哭出來。
就在心亂如麻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樣不行,心裏必須先安靜下來,不能亂。她閉了會兒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反而平靜了。“已經是這樣了,我覺得難的題目,別人也一樣覺得難。”王琦琦試着將這些題的已知條件列了出來,一步一步地往下做,有些步驟竟然求出瞭解。“考完試,我覈對標準答案,發現有些步驟做對了,我沒有‘開天窗’,幾乎所有的題目都獲得了步驟分!”
雖然狀態欠佳,但總的來說,王琦琦還算是發揮出了應有的實力。畢竟,經過重重“考驗”的學生還是有較強抗壓能力的。“經過這‘黑色’幾天就能迎來光明,這是我心中的‘希望’。”這是她能在慌亂的情況下,正常作答的原因。
數學弱項展現勝負
冼明和同班同學胡曦畢業於廣東一所高中的重點班,她們平時成績相當,也都有共同的弱項——數學。但兩人面對弱勢科目,在高考中卻有不同的表現。冼明考上一所重點大學,而胡曦剛剛過本科線。
胡曦語文成績很好,作文常得滿分,被老師當成範文朗讀。冼明非常羨慕她,但胡曦對自己並不滿意,她認爲,自己一定會栽在數學上,於是拼命學數學。
“只要是看到她,絕對是在啃數學題。課間、午休、晚自習……簡直是沒日沒夜。從來不給自己喘口氣的時間。”冼明說,“看着她這樣努力,我一度很有壓力,也覺得非常緊張壓抑。其實,她的數學並非差得不可救藥,其他科目的分數足夠彌補數學的不足了。”
最後老師都注意到了胡曦的異常,勸她放寬心,不要一味鑽在數學裏,要合理分配時間複習其他課程。還要勞逸結合,參加體育活動,保持樂觀的心態。
冼明總結了自己數學上的不足,上課時她努力跟上老師的進度,不放棄數學,但也不勉強自己,合理安排時間複習其他功課,臨考前狀態很好。“我覺得一切井井有條,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父母也不給我施加壓力。”高考中,她放開手腳,終於超常發揮,打破了數學差的“瓶頸”,憑藉總分優勢考入了理想的大學。
而胡曦卻並沒有從“疲勞戰術”中解放出來,越來越焦慮。“每天早上看到她的眼睛都是腫的,後來我才知道她每晚回家都要哭一場。”冼明回憶道。
臨考前的胡曦經常是看到別人看什麼參考書,立即也買回來,而沒有考慮自己的實際情況,學習效率也不高。最後,習慣性的失眠也影響了答題,沒有清醒的頭腦,連最拿手的語文、英語也沒發揮出最佳水平。
如果沒有那麼多來自家庭的壓力
王明與靳白兩家父母是世交,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靳白的父母總愛把成績不相上下的兩個孩子做比較,如果靳白超過王明,他的父母會認爲理所當然;但如果落後了,他的父母便會不依不饒,把靳白罵一頓。
2002年高考時,靳白髮揮失常,一向成績排名全班前五的他居然沒有考上一本線。據王明說,性格溫順、內向的靳白其實在這時就已經暴露出一些心理問題,他的父母並沒有安慰和理解萬分沮喪的靳白,只是一味地強迫他復讀,參加第二年的高考。
剛開始“高四”生活時,靳白還能勉強應付,但第二次高考的重壓很快將他擊倒。當時,王明已經去別的城市讀大學,他連惟一的傾訴夥伴都沒有了。他這時已經出現了一些反常舉動,可依然沒有引起父母的重視,因爲,他們覺得孩子學習成績還沒有很大退步。
漸漸地,靳白越來越焦躁不安,彷彿受不了任何一丁點外界的變化和刺激。聽到同學們擦黑板發出噪音,他會尖叫。他站在走廊裏做題,每做對一道便大聲喊叫着跑來跑去。後來,靳白被診斷爲精神障礙,他沒能參加復讀後的高考,“壓力太大了,讓他一步步走向崩潰。如果家人能多關心和理解他就好了。”王明痛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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