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期以來,美國軍方加強對中文和中國文化的掌握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如在美國國防大學一篇討論如何規範美軍“聯合作戰”等軍事術語的文章裏,作者在正文之前先引用了孔子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不過,對中國思想文化精當的把握,在美國防務界似乎並不多見。這在美國國防部5月23日公佈的最新《中國軍力報告》中就能看出來。這份報告雖然頗有新意地引用了一些如“韜光養晦”這樣的中文原文,卻仍然不懂中國防務與外交政策和平本質的來龍去脈,只在意所謂的“事實”和“能力”。
報告的起草者顯然認爲,羅列一些數據,設想一些數據,再畫幾張圖,就可以標示“中國軍事能力擴張已經打破了亞洲的力量平衡”。他們用數據和圖表來展示“中國對周邊的威脅”,卻不提及這樣的基本事實:中國與周邊國家的邊界正在變成並已經變成和平與繁榮的邊界;對於相互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願意以平等協商的和平方式處理歷史遺留問題的周邊國家來說,中國國力和軍事能力的增長不是問題。
“數據”或“能力”本身並不說明威脅,美國國防部同樣可以把英國和法國的戰略打擊能力用圖標出來嚇唬歐洲人和美國人。關鍵在於美國國防部認定了“中國是問題”,朝着這個方向使用和設想所有“數據”和“能力”。這是一種先入爲主的、因而也是造假賬式的軍力“評估”,本質上不是在分析報告中國軍事能力,而是利用對中國軍事能力的分析報告來挑撥大陸與臺灣、中國與周邊國家、中國與世界的關係,來迎合白宮《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國防部《四年防務評估報告》有關“中國最有潛力在軍事上挑戰美國”的說法。
美國國防部做出這份報告其實也不容易。其根源倒不在於起草者對中國思想文化的不瞭解,也不僅僅是所謂的“冷戰思維”。美國學者麥克爾·雪瑞在《戰爭的陰影:1930年代以來的美國》一書中令人信服地指出,“美國的‘冷戰心理’形成於美蘇冷戰之前”。它並非只與冷戰這個特定事件和特定歷史階段有關,而是涉及到美國政治行爲的根源。
美國國防部看待中國軍事力量的視野是扭曲的,是其長期以來形成的戰略對抗心理的自我投影。至於美國行爲的根源是什麼,麥克爾·雪瑞的這段話值得深思:“戰爭造就了美國。雖然許多美國人反對這種說法,但戰爭卻對美國曆史具有中心性,這是他們造就和擴展自己國家的工具,往往也是定義自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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