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夏時節,記者慕名來到廣州軍區某部偵察骨幹訓練營,感受了偵察兵精彩的一天。
5時40分,記者被一陣鈴聲驚醒。不到兩分鐘,偵察兵列隊完畢。
晨練在薄霧中展開。一位年輕教官告訴記者,20分鐘內,偵察兵要連續打沙袋、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深蹲起立、收腹舉腿、蛙跳、前倒、後倒、前撲各100次。
嘭、嘭、嘭……在教官的督促下,偵察兵雨點 般的重拳擊打在沙袋上。不一會兒,記者發現一個士官的拳頭滲出了鮮血,沙袋上留下了一個個帶血的拳印。
“這樣訓練科學嗎?”記者問正在指導訓練的教官羅國旗。“不流幾斤血,不出幾桶汗,練不出合格的偵察兵!”這位在國際偵察兵大賽中技壓羣雄、爲國爭光的老偵察兵伸出了他的手,手掌上佈滿了銅錢般大小的老繭。他一捏拳頭,上臂肌肉鼓脹得跟常人的小腿肚子一般,鉚足力氣一拳,把沙袋打飛半人高,支架也搖搖晃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10個100”只是熱身訓練,5公里武裝越野纔是早晨的正式訓練。6時整,天已大亮。負重20多公斤的偵察兵,全速奔跑在山間的小道上。突然一名戰士痛苦地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腳。疾行中,他不慎踩到了凸起的石塊,把腳崴了。這時,隊伍中衝出來4名偵察兵,迅速將他扶了起來,輪流揹着他繼續衝過終點。教官一掐表,整體成績18分21秒。
太陽已經升起,記者看到,偵察兵黝黑的臉上汗水淋漓,氣還沒喘勻,一排大圓木又擺在他們面前。這是偵察兵必訓的圓木操。4名偵察兵一組,大家一聲吼,200多公斤重的圓木,從腰間舉過了頭頂……
太陽越過山頭,熾熱的光線直扎人的肌膚。訓練場上,螞蟻窩、塹壕水坑、懶人梯、“毒氣室”等十多個障礙,如同“魔域”。在這個訓練課目中,偵察兵必須頂着機槍掃射和炮彈的爆炸,快速通過。教官吳春茂介紹說,這是一個檢驗偵察兵體力與意志、智慧與勇氣的課目,所有內容都具有實戰應用背景。
螞蟻窩頸口狹小,深逾兩米。一名偵察兵蜷身跳進洞中,迅速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插入離洞頂不到半米處的洞壁上,然後用手臂的力量把身體拉出洞底,最後兩手協力撐住牆壁脫離洞穴。“別小看這個內容,難度不小。”教官田偉說,“一般人掉進這樣的洞裏,有力也用不上。”記者留意到,洞的四壁早就被磨得垂直溜光,“殘忍”的教官事先還在周邊澆上了油。
當偵察兵通過一個注滿污水的水溝時,兩名教官手持衝鋒槍,塞給每人一個裝滿黏土的彈藥箱,大聲呵斥着,命令他們跳進水溝。教官一下下地數數,偵察兵一次次把彈藥箱沒入水中,然後舉起來。
從注水的塹壕中掙扎而出的偵察兵尚未喘息,“毒氣室”又爲他們打開了“地獄之門”。當精疲力竭的隊員們衝進這間小房子後,教官馬上從小窗口中扔進一個煙幕彈,房子瞬間被刺鼻的煙霧所籠罩,直喘粗氣的隊員只有憋足勁,屏住呼吸幾分鐘,房間的門纔會打開。
魔鬼般的訓練讓記者驚訝:“這樣訓練太殘酷了。”“在這兒練的就是‘一劍封喉’的本事。”劉祥佔驕傲地說,他們都以能成爲這樣的偵察兵爲榮。
中午稍事休息,偵察兵又出動了。
14時30分,記者乘坐偵察兵駕駛的新型突擊裝備飛向大海。爲避開“敵”雷達,偵察兵們只有緊貼海面飛行。當我們從離海面數百米降到僅十幾米的高度時,錯覺產生了:海面朝我們迎面撲了過來,而我們則一個勁地往大海里鑽,隨時都有葬身大海的危險。記者只有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緊抓前面的保險槓。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我們避開了“敵”岸基雷達的搜索,躲過了防空火網,直插“敵”後,在一片長不到200米、寬不足10米的開闊地上強行着陸。
記者只覺得雙腳重重一頓,着陸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倒在一片荊棘中。正想喘口粗氣,卻又得到緊急命令:快速穿越叢林,到達預定位置。
這是一片人跡罕至、蟲豸叢生的森林。沒有路,指揮員派人輪流手持砍刀在前面開路。偵察兵廖峯標在開路時,驚擾了灌木叢中一窩山馬蜂。上千只馬蜂將他全身包裹。他作了數個翻騰才擺脫黃蜂的追殺,身上被蜇了17個大包。衛生員對他作了簡單的清洗敷藥後,隊伍繼續疾行。爲了防止被樹林中螞蟥、蚊子、毒蛇的叮咬,所有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帶隊指揮員向記者介紹,類似這樣的穿林訓練,平時一週至少要進行兩次。
兩個多小時以後,記者終於隨着偵察兵們走出了叢林。
夜色降臨,攜帶高爆炸藥的偵察兵順利潛入“敵”陣。在陣陣急促的爆炸聲中,“敵”目標頓時灰飛煙滅,沖天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