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發表年報指出,去年全球軍費開支達11180億美元,其中,美國佔了近一半。美國的軍費開支猶如天文數字,其中國防採購佔了很大比例。
儘管美國政府出臺無數舉措,國防採購體系也幾經改革,但終究杜絕不了採購過程中假公濟私、權錢交易等形形色色的“貓兒膩”。
採購招標是筆糊塗賬
據統計,美國每年國防採購費用佔政府採購總額的2/3。這麼多的經費、人員和合同如何管理得好,始終是個難題。
從外表看,美國國防採購制度不可謂不健全,法律保障和監督管理不可謂不完備。
美國國防採購最初是由各軍種分別管理的。1977年設立負責研究與工程的副部長辦公室,既領導國防科研工作,又負責全軍採購與裝備,成爲國防採購的統管機構。近年來,美國進一步加強了國防採購的集中管理。一是在國防後勤局成立“國防合同管理司令部”及其國際分部,各軍種的價值數千億美元的10萬項合同,移交該司令部統管。二是將原屬國防後勤局的9個國防行政管理區,劃分爲直屬國防合同管理司令部的5個大區,領導駐軍工企業的代表與承包商打交道。三是在海外建立8個地區業務辦事處。在操作中,美軍採取“廣告招商法”和“談判法”採購物資裝備。當然,其中也有許多是不經招標就直接指定某家企業作爲項目承包商的。
在採購監管方面,美國有關國防採購的法律條款有近900項,幾乎覆蓋國防採辦管理的方方面面,並設有多個國防採購管理與審查機構。
據美國超黨派機構公職人員廉政研究所的一項調查,在1998年至2004年期間,美國國防大宗採購合同中超過40%是以非招標方式直接“獎賞”給軍火巨頭們的。而國防部最大的幾個合同商,包括洛克希德·馬丁和通用動力等,其主要利潤都是通過非招標合同獲取的。此外,還有價值80億美元的合同被交給了不知名的廠商,可以說是一筆糊塗賬。
但五角大樓對此卻有辯解,稱這種現象是由於軍工產業整合和兼併的結果,使得他們對於某些產品的選擇餘地十分有限。拿全球第三大防務商諾斯羅普·格魯曼來說,目前美國能生產航空母艦的軍工企業只此一家,使得軍方在採購時別無選擇。但另外有人指出,美國軍火工業的高度壟斷化,其實正是因爲軍方長期“厚愛”某些少數企業而造成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是美國最大的軍工企業,也是五角大樓最大的合同供應商。在1998年至2004年期間,它通過承包國防合同獲利900億美元,其中70%是通過非招標方式取得的。
調查還發現,從國防採購中獲利越多的企業,其支付的政治獻金也越多。美國最大的737家國防合同商在上述時間段內以捐款、“軟錢”和個人資助等方式爲政客們提供了2億多美元的捐助。提供政治獻金最多的是通信和運輸企業,這些企業都無一例外地參與了國防採購合同。
國防採購醜聞頻出
近年來,美國幾乎每年都會發生數起與國防採購有關的醜聞,這些案例絕非偶然現象,暴露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
2004年7月,美國媒體接連捅出了兩起國防採購醜聞。一是“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後,美國海軍居然把關係到其駐美國西海岸所有基地的一份價值6600萬美元的合同輕易交付給一個退伍軍人出身的騙子。此人名爲加里·拉基斯,號稱是一家“外科手術射擊公司”的私營企業老闆。他冒充戰鬥英雄,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美國海軍部,後者未對其進行背景調查就將上述鉅額安全合同交付於他。
這樣,其實只得過一枚榮譽勳章的拉基斯,居然受海軍部重託,在美國西海岸所有海軍基地向士兵們傳授反恐知識。然而,拉基斯門外漢的表現立即引起了各方質疑。在真相被揭穿後,已經大撈了一把的拉基斯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遭到五角大樓的任何指控。
第二起醜聞直接關係到美國國防部負責國際技術轉讓安全的副部長幫辦約翰·傑克·肖恩。2004年7月,美國媒體披露,他曾假借國防部總監特派員的名義訪問伊拉克,專挑重建工程的缺點,藉機幫助自己朋友的公司爭得利潤豐厚的合同。報道說,2003年8月國防部總監約瑟夫·施米茲曾書面授權肖恩在伊拉克檢查敏感技術轉讓過程中的安全問題,但僅兩週後就以肖恩涉嫌濫用職權爲由撤銷了這一授權。據披露,2003年12月,肖恩還喬裝改扮,裝成國防承包商混入伊拉克南部的烏姆蓋斯爾港,對那裏的疏浚工程進行偷拍,以找出其中的問題,然後利用關係進行暗箱操作,最終讓他好友的公司在未經招標的情況下承包了這項價值7000萬美元的合同。此外,爲幫助在伊拉克無線通訊網絡建設合同競標中失敗的一位好友,肖恩還向國防部總監辦公室等部門投訴招標過程“存在問題”,並誣稱負責招標的英國官員“有腐敗嫌疑”,後來英方駁斥了肖恩的指控。肖恩後來出面否認所有上述指控,此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美國國防部2005年2月宣佈對總價值30億美元的8項空軍採購合同進行調查,這些交易都是經由前空軍採購官達琳·德魯恩經手的。據報道,德魯恩在擔任空軍採購官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大搞以權謀私,在2003年把價值10多億美元的合同送給波音公司,並在合同簽訂僅一個月後便搖身一變,成爲波音公司副總裁。她還涉嫌以爲女兒安排美差作爲交換,對於一些軍火企業提供“優惠”。在被調查的8項合同中,有4項是波音的,其他承包商還包括洛克希德·馬丁公司。
今年3月,美國前國會衆議員坎寧安因受賄被判處8年監禁。據悉,他利用擔任衆議院國防撥款委員會成員之便,從一些國防承包商那裏收受總價值約240萬美元的賄賂,以在軍方面前替這些承包商說話,幫他們爭取到國防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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