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世界更美好――江澤民出訪紀實》序言
李肇星
我第一次見到江主席,是在1989年的秋天。他在中南海會見外賓後,我作爲當時的外交部發言人拿着寫好的新聞吹風稿請他審批。他說:“你定吧,我不看了。”我不由得想起,幾年前我第一次爲小平同志會見外賓寫吹風稿向他彙報時,他說:“這是你的事!我不管了。再見吧,不拉手了……”
兩位老領導,一樣寬厚。只不過一位是四川口音,一位是江蘇口音;一位告別時點點頭,一位告別時握握手。真想不到歷史在一些細節上也會有這樣生動的相似之處。
自那以後,如果用“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打比方,我作爲下級,陪同江主席走的路何止萬里,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學到的更不是通常讀書所能得到的。
打開這本書,我的思緒就像出閘的波濤,對人生的感悟也得到一次洗禮。
祖國永恆人民至上
出訪途中,江主席不管是和往訪國領導人正式會談,還是與普通百姓交流,都會流露出他對祖國和人民的忠誠。
在烏克蘭參觀作家契訶夫故居時,他激動地說:“生命不在於長短,而在於爲國家、爲民族做了什麼!”他多次引用林則徐的名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以及揚州梅花嶺史可法衣冠冢前的名聯“數點梅花亡國淚,二分明月故臣心”。數年後,胡錦濤主席在耶魯大學演講,引用了美國一位志士感人至深的話:“我唯一的憾事,就是沒有第二次生命獻給我的祖國。”我在現場暗暗感嘆:我們先後兩位最高領導在感情深處是如此息息相通啊!
愛國是很具體的,體現在熱愛人民上。
1999年,我國駐南聯盟使館被炸,3名中國記者犧牲。我作爲當時的駐美大使多次向美方轉達的江主席的一句話是,中國雖然有12億人,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極其寶貴的。美國人爲之動容。
一位病重的冰島小姑娘的家人曾通過外交渠道請江主席找中國醫生治病,江主席立即指示全力幫助。7年後,江主席對冰島進行國事訪問時會見了這位已經康復的姑娘。記者紛紛報道:中國元首溫暖了冰島。
中國的和平發展與全人類的進步相輔相成。江主席的辛勞和智慧,是爲了中國更美好,爲了世界更美好。
登高望遠卓然大度
外交無小事,但外交有重點。歷史地看,“弱國無外交”,但越是國家面臨大的挑戰,就越需要也越可能產生外交上的大手筆。
江主席初到中央工作時,一些西方國家正對我國進行所謂“制裁”,我國對外工作面臨着極其困難的局面。在這關鍵時刻,江主席從戰略高度出發,順應時代潮流,把握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運籌帷幄,縱橫捭闔,結交了許多朋友,逐步開創了外交新局面,爲國家的穩定、繁榮和統一大業營造了越來越好的外部環境。
從1989年到2002年,江主席出訪了70多個國家,行程約60萬公里,在空中和外國土地上的時間總共364天。在江主席領導下,香港和澳門先後回到祖國懷抱,北京申奧和上海申博成功,我國加入世貿組織,博鰲亞洲論壇成立,第一個以中國地名命名的重要國際組織――上海合作組織誕生;我國與主要大國的關係走向穩定,與鄰國和發展中國家的友好合作日趨成熟;同我國建有外交關係的國家超過160個,我國在包括聯合國在內的130多個政府間國際組織中發揮着建設性作用。
世界在變,中國的國際地位在提高,中國對世界的貢獻越來越大。
指揮若定身體力行
外交工作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國家領導人既是最高指揮員,又是衝鋒陷陣的士兵。
一位工廠廠長或農場場長,不一定非要去開車牀或插秧苗不可,但一位決定戰略、策略的國家元首,卻不能不親自談判、答記者問、接外國同事的電話……
在那些難忘的歲月裏,江主席是中國外交政策的主要決策者,也是最辛勤的實踐者。在我心目中:決策時,他舉重若輕;實踐時,他舉輕若重。
江主席強調世界是豐富多彩的,提倡“和爲貴”、“和而不同”,倡導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新安全觀,充實了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的內涵,從理論和實踐上爲推動國際關係民主化和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作出了獨特貢獻。
在一線工作中,他是那麼投入、那麼費心,既有青春的熱情和瀟灑,又有長者的冷靜和嚴謹。
江主席重義重情,訪問蘇聯時邀請各界友好人士在使館聚會,到曾經實習過的工廠看望老朋友、老工友;訪美時專程看望大學時代的老師顧毓琇;訪問羅馬尼亞時日程很緊,還是專門找到當年在羅工作時的同事拉家常。
江主席同外國朋友談話總是以理服人,以情動人。
才華橫溢虛懷若谷
才華和知識是財富,是促進和平、發展、合作事業的力量。
淵博的學識使江主席的出訪活動精彩紛呈。在法國,他與法國領導人縱論小仲馬名著和中國隋唐史;在非洲,他讚美黑色的美麗,並高歌愛國名曲《黃水謠》;在日本和古巴,他揮毫題詩;在美國、俄羅斯、德國和智利,他曾分別用英語、俄語、德語和西班牙語發表演講。
才華和知識主要來自虛心好學。
每到一個國家,特別是亞非拉發展中國家,江主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當地羣衆和我使領館人員仔細詢問往訪國的歷史傳統、政治經濟狀況和風土人情,甚至在電梯裏還請教如何用當地話問好和道謝等。這種對別國的尊重和親民風範會立即拉近一個大國領導人與普通民衆的距離。西方記者喜歡把這叫做個人魅力。我體會,這其實也是我們黨的先進性在外交上的一種細微體現。
更令人難忘的是,爲了在智利用他過去未學過的西班牙語演講,他不顧工作忙、天氣熱、年紀大,連續用七八個週末向外交部一位年輕譯員學西班牙語。據那位後來成爲大使的翻譯同志講,江主席學得特別認真,有時爲了一個詞的發音會練上十來遍。
有一次,我們爲江主席準備的參閱材料中引用了莎士比亞的“和平在宣告橄欖枝永久蔥蘢”。當天深夜,他打電話問我,這句詩出自莎翁十四行詩的第幾首。我學過莎翁的十四行詩,卻早忘了這一句的出處。當即向同事和老師求教,才知道是第一〇七首。慚愧之餘,我告誡自己和同事,要像江主席那樣學而不倦,再也不要報送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材料。
與民同心與時俱進
江主席的外交生涯是與民同心、與時俱進的。
江主席的出訪,是一本說不盡的書。其中有傳統民族文化的精髓、現代文化的最新成果和人類文明的積澱;有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的政策宣示;有中國人民與全人類的心靈交流;有中國對世界未來十年、百年、千年的更多期盼……
我親歷過書中寫到的不少事情,這是我的幸運。但我自知不具備爲書寫序的思想高度。敢於動筆,也可能因爲那天恰好是國際兒童節,而我一直認爲,在祖國面前,在知識的海洋岸邊,每個人都是孩子,是學生。
我願意把這本書當作自己人生中一本新的教科書,並熱誠地向中外友人推薦。讀者肯定能從中獲得爲美好未來繼續奮進的啓迪和激勵……
2006年6月1日至7日
於南京、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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