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美國總統布什出席在首都華盛頓舉行的記者會。
最近一段時間,國際政治領域可謂亂象四起,舊熱點未降溫,新衝突又起。朝核六方會談陷入僵局,朝鮮7月5日試射導彈為東北亞形勢平添了新變局。內賈德政府還在掂摸中美俄英法德六國方案,伊朗核問題仍難看到解決的路線圖。伊拉克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黎巴嫩真主黨抓了兩名以色列士兵導致與以色列的衝突,更使中東處於炮火連天之中。
布什總統第二任期已經過半,當初以壓倒性優勢獲勝時的躊躇滿志已難復現,連任總統青史留名可能是一種奢望了。這兩年來布什執政實在不順暢,盡管單邊主義與先發制人的衝動有所收斂,但對發動伊戰的指責,情報門事件的曝光,朝核、伊核等等,無時不在煩擾布什。布什第二任大談擴展民主,因為美國的安全依賴於國外民主的擴展,但被指責幫助恐怖組織的激進力量哈馬斯在巴勒斯坦大選中上臺。對此,布什心中的苦澀不言而喻。
伊拉克建立了歷史上第一個民選政府,但社會治安沒有好轉,部族矛盾尖銳,國家重建進程艱難。十幾萬美軍仍被反美武裝和小股暴徒拖住。盡管布什堅稱反恐戰爭『可能持續幾十年,直至取勝』,可如今對於美國正在全球100個國家著手一場『長期戰爭』,《國家利益》今年夏季號載文坦稱:這項任務『永遠做不完』。因為敵人仍在不斷出現,戰略目標不明確,戰略范圍太過寬泛。
幾年前還在熱議的打造美利堅『新帝國』景象如今突然風向已變。美國媒體很能覺察到國際大勢變化的先聲和美國外交的處境。《外交》雜志(7-8月號)載文《布什革命的終結》,直言布什外交不具有持續性。
斯坦福大學的學者蒂加莫西阿什甚至直言『世界已進入多極混亂的時代』,冷戰時有冷戰的安全秩序,就算是畫地為牢、相互掣肘還是恐怖平衡亦都算是一種秩序。而今天,各種被掩蓋的矛盾進一步顯露,規則與秩序的缺失導致解決任何問題的路線不明,美國超強的實力卻未有相應的影響力,『拿起大棒、輕輕說話』談何容易。
當年塑造單邊主義、先發制人的『布什主義』支柱的『新保守派』們,仍根本不覺得成亦蕭何、敗亦蕭何的事實。除極少數人外,多數仍並不認同是自己的理念出了問題,他們是永遠的批評者。7月19日的《華盛頓郵報》載文說,保守派抱怨美國坐困伊拉克,既無足夠的兵力,也無可行的戰略來粉碎叛亂勢力。對伊朗的外交手段徒勞無益,朝鮮發射導彈卻未承擔任何後果。因此,他們『察覺出政府的懦弱與困惑』,轉而對布什外交呈現出怒不可遏的姿態。
共和黨素有保障國家安全的傳統,布什團隊確有大乾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即打造新世紀的美利堅帝國,而在恐怖主義這一攔路虎面前,反恐防擴(散)成為壓倒一切的優先議程。但是,非黑即白、先發制人仍沒有掩飾一個超級大國的思想與行動上的狂傲。美國『反恐時代』的戰略選擇與行動方式遠不能應對一種甚至比冷戰時期更為復雜的國際安全形勢,一種比以前更無經驗可循的處理非傳統安全的挑戰。
冷戰後,全球化在進一步發展,相互依賴大為加強,大國衝突的概率相對下降,但地區衝突可能更為突出,世界上戰略空白點與紛爭縫隙區可能更多,但大國間卻無像冷戰時由競爭雙方去努力爭取的戰略動因。出於多種原因,超級大國解決問題的意志也不如過去那樣堅決,辦法也缺乏效率。賴斯近一周之內兩訪中東,緊急停火的建議卻未被雙方接受。
布什第二任時間所剩不多。面對一個問題多多的世界,這當然不只是美國一家的事,只是許多問題有美國因素。大亂能否導致大治?如何有效一致應對共同威脅?正為人們所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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