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病患流浪者
救助站當避風港
西青區大寺鎮的天津市救助管理站分站男救助區裏,53名來自全國各地的流浪人員正在院子裏舒服地曬太陽,他們都是因爲精神失常等原因而說不出家庭地址,才滯留在這裏的。他們每個人的行爲都異於常人,這也加大了救助站工作人員的日常管理難度。
樊鐵錨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裏,雙手揣在懷裏,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過來的人,這是他每天生活的主要內容。如果別人和他對視,他還可能出現打人的狂躁情形。
來救助站已經兩年的景瓦德與其相比是個老實人。景瓦德一天的活動多是坐在一旁捻手指,一捻就是一天。遇到有人問他的名字,他通常會說出何德勝、何修新、景瓦德三個名字。所以,人們至今也無法知道究竟哪一個是他的真名字。他說自己的家在山東章丘縣皮鄉後劉村,但工作人員按照地址查過去,叫這三個名字的人一個也沒有。
“吃飯了!”在救助人員的組織下,女救助區的流浪人員有秩序地拿着飯盆過來打飯。飯菜葷素搭配,這些流浪人員吃的很可口。
34歲的高麗華這時候狀態不錯,吃完飯自己安靜地在院子裏溜達。來自內蒙古的高麗華兩年前剛進站時狀態很不好,她先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治療,然後趁着精神狀態好時救助人員詢問其家庭住址等基本情況,但收效不好,因爲按照她提供的家人名字打電話問過去,結果都查無此人。
年輕女子石曉雅聽口音很像本市大港一帶人,她是因爲和別人有了孩子而被父親趕出家門的,由於精神原因她無法找回家。救助人員在馬路上發現石曉雅後,將其引導回站內,算是救了她一條性命。如今的她似乎完全適應了這裏的環境,一點兒也沒有想回家的念頭,問她什麼,她也只會呵呵地笑。
【調查分析】流浪者中有職業乞討者
據瞭解,剛剛進站的流浪人員並不直接來到這裏,而是先被送到位於市區的救助總站,在那裏救助人員將盡可能的與流浪人員家庭所在地政府聯繫,將他們送回安置。因爲這些殘障人員自身條件受到限制,與人溝通不暢,所以幫這些流浪人員與家人聯繫非常困難。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每天要抽時間與他們聊天,儘可能獲取與他們家中有關的線索。最後實在不行,再送到分站,一邊照料他們生活,一邊慢慢尋找線索。
與這些流浪乞討人員打了多年交道的救助站業務科孫科長表示,新《辦法》對這些流浪乞討人員是相當人性化的,方方面面都替他們考慮周全。在救助過程中,工作人員也發現,受助人羣逐漸分化成了兩類:有的人並不知道救助管理站的作用和功能,對其概念模糊不清甚至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救助站;還有人在站內得到救助返鄉後,時間不長自己又回來流浪,說明他們對這種救助方式的熟悉性已很瞭解了。
據調查發現,每一名乞討人員在一天的乞討過後,往往可以乞討到70元-80元錢,這在他們自己的老家是得不到的,所以他們嚐到這種來錢方式的甜頭,乾脆做起了“職業乞討者”,定期地把乞討來的錢匯回老家。他們的身上往往不帶過多的現金,餓了就到飯店去乞討,有的飯店怕耽誤了生意,就給他們一些剩飯菜將其打發走。於是,他們又抓住了人們的這種心理,一日三餐飯錢也省下來寄回家。流浪者接受救助被送回老家後,往往時間不長,爲了賺錢自己又回到天津“重操舊業”了。
此外,還有一部分或在地上寫下自己“痛苦的過去”,或將自己殘疾的肢體裸露出來,以博取路人的同情,但這些乞討人員往往不願意接受救助。救助站業務科的工作人員說,街頭乞丐是救助站救助的重點人羣,但除了那些確實因意外事件被迫乞討的人願意接受幫助外,一些“職業乞討者”考慮到“收入”,不願到救助站來。他們早已習慣流浪和乞討,更不願意過人們眼裏所謂正常的生活。寧可街頭乞討,也不願搬進救助站接受救助。
【問題難題】流浪者就醫急需指定醫院
“在日常救助的同時,救助站還要保證那些暫時找不到原籍地址流浪人員的生活。”市救助站站長李桂榮表示,來到站內的流浪人員每每身上帶有各種疾病,有的連麻風病甚至艾滋病都有。所以從2000年至今,市財政撥款近200萬,用於救助這些流浪人員,到目前,仍有1000多人留在醫院進行治療,醫藥費就達50多萬元。
對於這些人員,不少醫院不願意收治,所以當務之急是希望天津市能有一家專門指定收治這樣流浪人員的醫院,以便更好地對他們進行救助。
樊鐵錨,男,77歲,精神病人,2002年進站,地址不明;石曉雅,女,25歲,精神病人,1999年進站,地址不明……在市救助站的救助人員名單上,總是有一些“老熟人”的名字始終名列其中,幾年來一直如此,他們都是由於無法說出家鄉地址而至今仍滯留在津的流浪人員,有的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無法說出。到目前爲止,這些有精神疾患或有肢體殘疾的人已達到67名。這些人返鄉難的問題,日益凸顯。
目前,天氣逐漸變涼,爲了那些一到天津就流落在天津站的人員不會由此被耽誤,爲方便流浪人員找尋求助,救助站特在天津站出站口附近設立了救助崗亭。
目前,崗亭內每天都有專門人員進行駐守,隨時提供救助。通過這個日客流量龐大的地理位置,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更好地對有需求人員進行及時救助,爲流浪乞討人員提供臨時性救助,包括提供食宿、返鄉車票、醫療救治等。
中間教唆人乞討,受懲罰
救助人員表示,在新《辦法》出臺之後,一些確係困難的羣體得到了及時的救助,但同時本不屬於流浪乞討行列的人員卻自己主動參與到其中,採用帶有欺騙性質的手段進行沿街乞討,騙取人們的同情。然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又衍生出了一羣利用外地人的年輕無知和本市居民的慈心善良進行教唆行騙的中間人,着實令人憤慨。
從收容遣送到救助管理,流浪乞討人員應該說是越來越輕鬆了,但是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和越來越多的花樣在考驗着市民扶貧濟弱的心。這些新興的、在市民和流浪者之間興風作浪的投機倒把分子,應當受到法律的懲罰。今後市民在路上遇到各種各樣的乞討現象,自己無法把握時,可以撥打市救助管理站24小時救助熱線,屆時將有專門的流動救助車前往對這些流浪乞討人員進行救助,同時也希望那些外地來津的人員,不要輕信陌生人的話,對於自己遇到的實際困難,救助站將盡力進行解決。
流浪者拒絕幫助,也可以
有不少乞討人員明確表示拒絕救助,這些人就是以乞討爲生財之道的職業乞丐。“流浪者拒絕救助,執意街頭行乞,受影響的還是市民。所以救助站根據多年工作經驗,歸納出四種職業乞丐的特徵、類型和行乞手段,進行徹底曝光,幫助市民提高識別能力,謹防上當。
據介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活無着、以乞討爲生財之道或以乞討爲表象騙取錢財的就是職業乞丐。這些人大致分爲四種類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型;衣冠楚楚、能說會道、編造謊言、設置陷阱型;裸露殘肢、誇大殘疾程度型;街頭賣藝型。他們一般會採用不同的方式進行乞討:一、在繁華街頭追逐行人乞討;二、身背、懷抱幼兒攔車乞討;三、街頭擺地狀或擺放骨灰盒乞討;四、街頭賣唱賣藝乞討;五、被人操控,裸露殘肢、誇大殘疾程度乞討。遇到這些情況,市民可以直接拒絕進行幫助。
專門租房給流浪者,要約束
市社科院相關專家表示,《城市生活無着的流浪乞討人員救助管理辦法》及《實施細則》的頒佈實施,對流浪乞討人員相當人性化,不但將方方面面考慮周全,而且還在努力幫助他們擺脫人們頭腦中“收容”二字的影子。但他們不願意被救助,執意待在街頭,這肯定會對社會治安構成隱患。根據目前情況,除了救助站所做的各方面工作外,其他有關部門也應進行相關管理,尤其對指使和控制流浪兒童乞討的所謂“丐幫幫主”進行加大治理,且大部分流浪乞討人員都住在城郊接合部,那些專門把房屋租賃給他們的房屋租賃部門,也要進行綜合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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