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聲音
他的眼上蒙着黑布、手腳戴着鐐銬、長途飛行中一直在藥物作用下昏睡,由於兩天沒吃飯,剛下飛機,他感到頭暈眼花。突然他被狂吠的軍犬嚇了一跳,士兵們用他聽不懂的話向他嚎叫。
“我們不知道身在何處,也不清楚將要發生什麼,我們都非常害怕,”阿迪爾·扎米爾回憶起2002年2月抵達關塔那摩的那一刻,仍然心有餘悸。
自從2002年1月11日首批20名外國恐怖嫌疑犯被押解到位於古巴關塔那摩的美國海軍基地臨時監獄起,這裏就成了舉世關注的焦點。5年過去了,這座監獄非法關押和虐待囚犯引發的抗議和譴責始終不絕於耳。
地獄煎熬
現年44歲的扎米爾曾是科威特政府一名辦事員。1月8日,他從科威特接受美聯社記者電話採訪時,依然堅稱他與“基地”和塔利班無關。
扎米爾說,他曾前往阿富汗爲一家慈善機構工作,然後在巴基斯坦被捕,巴方將他移交給美軍。他先被關押在阿富汗,隨後他和另一名科威特人薩阿德·阿茲米一起被美軍送到關塔那摩監獄。
關塔那摩監獄成立初期,美軍看守虐待囚犯屢見不鮮。他們常用軍犬嚇唬囚犯,不讓囚犯睡覺,播放刺耳的音樂,還讓囚犯長時間保持難受的姿勢。
扎米爾說,“我們完全與世隔絕,我們不知道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扎米爾和阿茲米被一個軍方陪審團定爲敵方戰鬥人員,儘管他們百般聲明自己無辜。
扎米爾說,在受監禁的3年多時間裏,他受到看守和審訊人員的毆打,他長期帶着手銬和腳鐐被關在寒冷的囚室裏。“關塔那摩是地獄,”他說。
相同遭遇
阿茲米的遭遇和扎米爾大同小異。27歲的阿茲米回憶說,一個名叫瑪吉的女審訊員在他邊上半裸着身體跳舞,然後又威脅他,如果他不承認是恐怖分子,她就讓一名男看守強姦他。
扎米爾和阿茲米在2005年11月被美軍遣送回科威特後,當地法院經過審理將他們無罪釋放。
阿茲米說,“我仍在努力使自己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扎米爾說,他爲仍生活在地獄裏的囚犯擔憂。“我祈禱,賜予他們耐心,如果我還關在那,我非瘋了不可。”
醜惡化身
現任關塔那摩監獄最高長官哈里·哈里斯海軍上將8日在接受美聯社記者電話採訪時說,美軍現在已不再使用折磨人的審訊手段。他說:“我們今天不會幹具有強迫性質的事。”
他還誇耀,關塔那摩監獄的條件也比當初要好得多。最初,犯人們被關在露天的鐵籠子裏,解手用水桶。如今,囚犯們住在仿照美國監獄蓋的鋼混結構牢房裏。但人權組織說,由於每間牢房只關押一名囚犯,犯人們感到非常孤獨。
在關塔那摩監獄,嫌疑人不僅遭虐待,而且被無限期關押。美國一些批評者尖銳指出,該監獄有損美國聲譽,應該儘早關閉。
紐約人權組織“憲法權利中心”領導人邁克爾·拉特納說,關塔那摩監獄已經被視爲“美國反恐戰爭醜惡面的化身”。
在首批嫌疑人被投入關塔那摩監獄5週年之際,世界各地將舉行一系列示威抗議活動,美國又將面臨新一輪聲討和關閉監獄的強烈要求。
但哈里斯說,關塔那摩監獄是全球反恐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讓美國的敵人——敵方戰鬥人員和恐怖分子——離開了戰場。”
美國前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也說過,關塔那摩監獄關押的人是地球上最危險、最惡毒、受過最好訓練的殺手。
然而,軍方陪審團對該監獄558名嫌疑人進行審覈後,只確定38名敵方戰鬥人員應繼續關押。
剝奪人權
迄今,美軍已將380名嫌疑人遣返回國,其中一多半回國後就獲釋或被當地法院宣判爲無罪。
目前,關塔那摩監獄仍關押着近400名恐怖嫌疑人。首席檢察官莫里斯·戴維斯空軍上校說,軍方將起訴其中60到80人,他們將在今年夏天開始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其餘嫌疑人可能不會受到軍事法庭審判。但根據美國總統布什去年10月簽署的2006年特別軍事法庭法案,這些恐怖嫌疑人的人身保護權已被剝奪,這意味着他們即使在沒有罪名或未被起訴情況下遭無限期拘押,也無權向美國法庭控告非法拘禁。
他們頂多指望美國軍方年度審查委員會確認他們不再對美國構成威脅或不再具有情報價值,這樣,他們纔可以儘早脫離這座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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