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在教室中團團圍坐,年輕的女老師站在中間,雙手打着拍子,帶領孩子們高聲唱着兒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大家一起來做運動……”
沒有人注意到,女老師的脖子上掛着一個用紅繩拴着的心形吊墜,打開後能看到一個端莊女孩和善的微笑——“我從來不覺得海欣已經離開我了,在我心裏她一直都在陪着我。”女老師就是劉海英。如今,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她站在了妹妹曾經工作的地方,繼續着她未完成的夢。
沒有人注意到,幼兒園門外,還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在使勁朝裏面張望,那是海英的媽媽劉素敏。
老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習慣,只記得2006年4月18日海欣的葬禮結束後,她在從火葬場返家的途中路過華夏經典幼兒園——這是海欣工作的地方——不顧所有人的阻攔,她發瘋般地就要衝下車去,在她看來女兒依然在幼兒園裏帶着孩子們唱歌跳舞,依然會在下班時給家裏打個電話說,“媽,要不要我捎點什麼回去?”
“現在天天起來就往幼兒園奔,一天不來就難受。”年過花甲的老人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蒼老很多,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九個月了,但每每說起海欣,老人總是忍不住淚溼衣衫,“還好,海英也來這工作了……”老人若有所思地朝裏面張望着。
如今,海英已經是廊坊市華夏經典幼兒園小班教師,做着和妹妹生前一樣的工作,“站在這個崗位上,我更能理解妹妹的心境和當初的選擇。”每天和孩子們朝夕相處,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她說自己的性格已經悄悄發生着改變,“比原來開朗了,也更加寬容了。”
她說,人本來就是孑然一身地來,最終也還要孑然一身地離開,有生之年無論貧窮還是富有,也不管生命週期的長短,關鍵在於活得是否充實,是否有價值,“儘管我妹妹才活了二十七年,但她的生命非常有意義,我總覺得她的眼睛依然在注視着我。”事實也的確如此,在海欣離開後半年內,她的眼角膜成功幫助兩名眼疾患者恢復了視力。
對於今天的工作,海英戲言自己是“一百個滿意”,儘管每天天不亮就要趕班車上班,7點半就要站在幼兒園門口接孩子入園,一直到下午6點送走最後一個孩子才能下班,一整天的工作中,除了完成基本教學工作,還要負責幾十個孩子的吃喝拉撒,但她一點都不覺得辛苦,“我就是初中畢業,這份工作已經是大家照顧我了。”
“我現在正在自學幼兒師範的課程,不能落在同事的後面。”海英說,自己會加倍珍惜這份工作,一定努力幹好,不讓所有關心自己的人和天堂中的妹妹失望。
2005年海欣罹患白血病後,海英就辭去了超市營業員的工作,日夜陪伴在妹妹的身邊,去年4月妹妹去世後,她求職接連碰壁,和母親的生活一度陷入困境,華夏經典幼兒園的領導瞭解到這個情況後,破格把她招進幼兒園,負責小班教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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