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face門面
上海夜生活一景
DJ
2006年是上海夜店競爭最殘酷的一年。僅這一年投入整個城市夜生活的資金,差不多就相當於過去十多年資金的總和。在堪稱中國夜生活之都的上海,潮流和商業模式都在被不斷復制,影響著全中國城市的一個個夜晚。究竟我們在夜店裡消費了些什麼?《外灘畫報》通過全面的調查,為你揭開謎底。
想象一個60,000平方米的大派對場—各色各樣的燈光、沙發、椅子、杯盞、酒瓶、音樂和面孔充斥了整個空間,且還在不斷變換,使人分不清方向。這就是2006年發生在上海的事情:30家面積高於1000平方米的大型夜店紛紛開張,世界排名前100位的DJ走馬燈似地登臺又下場,不計其數的威士忌、乾邑和香檳酒被打開,人們奔忙著不知道下一晚該湧去哪裡——如果說2006年是夜店的爆發年,那麼已經來到的2007年則有望成為夜店的洗牌年。將有多少剛開張不久的俱樂部關門,目前答案還沒有揭曉。
細算起來,其實60,000平方米只相當於久光百貨的2/3營業面積而已,但是相對一家貨物充足、品牌繁多的百貨商場而言,究竟有多少值得體驗的娛樂內容能裝進這60,000平方米的空間,則是從經營者到消費者都吃不准的事情。
外灘成為夜生活中心
10年前,當衡山路和茂名南路酒吧街誕生的時候,同樣的事情也正在中國的其他城市發生。北京的三裡屯、成都的人民南路、廣州的環市路幾乎都在這時開始興起。『那是全國酒吧街的形成時期,』譚翔實說,『當初在一條街邊,各家的形態其實大同小異,消費選擇很多,所以要說固定去哪一家,倒是很少有的情況。』
全城時髦男女集中在一兩條馬路上的時代早成過去。在北京,三裡屯改造已經使之面目全非,後海也已開始走下坡路。在上海,隨著永嘉路、茂名南路、衡山路的式微,復興公園、新天地、靜安寺成為新的夜生活熱點—當然,有一個地標決不能漏掉,它在近兩年來已經吸引了全世界各色各樣的時髦人物前來消費——那就是外灘。
廣東路20號是外灘建築群中最早被改造成時尚場所的一個門牌。1999年,M on the bund在這棟7層建築的頂樓開業,兩年以後,Glamour Bar以性感而溫情的1930年代懷舊面貌加入,成為出現在外灘建築群中最早的高檔酒廊。也就是從這時開始,lounge bar漸成氣候。
比起一般意義上的酒吧和俱樂部,lounge的環境更為舒適和高檔—這就意味著在裝修上要投入高昂的成本。它是讓客人在飯後能夠輕輕松松地坐下喝一杯、聊聊天的去處,因而音樂往往不吵,也不會擁擠。基於這種性質,lounge常跟高檔餐廳配套出現,例如Casanova樓下的Velvet、Mint旁邊的Maneo—當然,還有M on the bund餐廳一側的Glamour Bar。
不過,直到2004年,外灘3號和外灘18號的相繼落成纔令老外灘真正成了了不得的時尚地標。這一年11月,Bar Rouge在外灘18號開張。它的合作者是法國最大的迪斯科夜店La Dune,從駐店經理Mathreu到DJ再到酒保,所有主要工作人員都來自法國。相對Glamour Bar和三度音樂沙龍較為靜態的酒廊氛圍,Bar Rouge則以混合lounge和hiphop的音樂風格制造出西方化的激越氣氛。Bar Rouge執行總監徐承馨認為,這種音樂形式在當時的上海還不多見。
『無須諱言,外國客人在我們這裡佔了很大的比重。』徐承馨說,『Bar Rouge的光顧者消費能力都比較高,一般也不會很年輕。』在她身後,五六個剛在落地玻璃窗邊落座的客人請服務生打開了一瓶芝華士。由於冬夜寒冷,露臺上鮮有人光顧,而在夏季,這裡的露天派隊曾大受歡迎。中等收入的白領被排除在Bar Rouge的熟客名單之外。盡管如此,徐承馨不認為高消費就是外灘的唯一意義。『在我看來更重要的是,國內最富有的階層、國外最時髦的來客以及所有最高檔的奢侈品牌都在外灘這一地標融合——它代表著最尖端的夜生活方式。』
與Dior、Chanel、BMW、LVMH、法拉利等頂級品牌合作舉辦公關派對,更強調了Bar Rouge的時尚化。上海的高檔夜店都在越來越多地承辦品牌活動,而類似保樂力加這樣的酒類代理公司也與大量奢侈品品牌保持著緊密聯系。
融合點和分隔線
上海的夜店發展到今日,在區域劃分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界線。曾經紅極一時的茂名南路、銅仁路雖然風光不再,卻還是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親切隨便的氛圍吸引著一個較為固定的群體。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包括Bar Rouge、Attica在內的外灘,以及南京西路上一個卡座收費3000元的Wynn Win和淮海西路上一個卡座收費2000元的Bonbon。『這不是一般消費者可以承受得起的,就連許多外國人都覺得價格有點離譜,但上海永遠不乏肯花錢的人。』這是光線傳媒的編導Morica在去年對上海的夜店進行一番考察後得出的結論。
6年前出沒於Rojam的Jessica現今就是Bar Rouge和Attica的常客。這些酒吧頻繁的主題派對吸引著她前往。『派對形式高級,客人的素質也比較整齊。』她這樣評價。而作為管理者的徐承馨與她的意見完全一致:『來這裡的客人成分並不復雜,階層相近、有共同愛好的客人很快就出現了群聚現象,這並不奇怪。』兩年多下來,Bar Rouge的現場人員跟常客已經相當熟悉了。
價位往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雖然聽起來不免顯得粗野,但是高昂的卡座價格能夠輕易將三教九流擋在門外。大眾化的Babyface在開業3年多以來始終立於不敗地位,至今為止依舊夜夜爆滿,然而一些曾經的常客近來前去光顧的次數卻越來越少。『一年前,不管哪個晚上過去,總有七八個卡座上是熟人。』熱衷夜生活的Veta抱怨道,『可是現在很難在Babyface找到熟人了。』私底下,她覺得Babyface的客人與自己的朋友已經不是一路。
雜志編輯Effy也有相似的感覺『上海的夜店消費群體比較零亂,一個場子裡總有各路人等出現。一群完全不搭調的人在一起玩,怎麼能有好的氣氛呢?』
一個聽起來不怎麼令人愉快,卻已經深入人心的共識就是:在外國人聚集較多的夜店,往往可以找到好的音樂氛圍和口味投契的伙伴。在Bonbon開業伊始,譚翔實跟他的合伙人們就以音樂和宣傳作為重點,每月最多邀請20名國外知名DJ前來演出,以培養外國人、留學生、ABC等群體成為自己的忠實客人。這一批熟悉國外夜生活、有較高消費能力且正在不斷增長中的人群直接關系到一家夜店風格的確立和今後的發展空間,已經成為了各大夜店爭奪的精英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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