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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一月四日,在美國新國會開張之際,以“反戰母親”希恩爲首的反戰者在國會山莊外舉行集會遊行,要求國會施壓布什政府改變伊拉克戰爭的政策,從伊拉克撤軍。有的反戰者打扮成囚犯模樣,跪在地上,表達對戰爭塗炭生靈的不滿。 |
本來,震驚世界的“9·11”事件爆發之後,全世界都起來反對恐怖主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美國以反恐名義發動的伊拉克戰爭爲何得不到國際廣泛支持?爲什麼現在竟然連自己國家的人民都起來反對了呢?問題就出在“失道”上。
美國的布什總統一開始就有“口誤”,他曾在一次講話中脫口而出,要用“十字軍東征”打擊恐怖主義。遭到伊斯蘭國家的抗議而不得不道歉,改口爲“正義無限行動”。伊斯蘭國家仍然不滿,認爲冒犯了真主的權威,遂再次改口爲“持久自由行動”。但此後開展的反恐戰爭卻並不改口,打出的旗號從“改造伊斯蘭”,竟然到直言不諱地要反對“伊斯蘭法西斯主義”。
反對恐怖主義,怎麼能與特定的宗教掛鉤呢?
儘管宗教作爲一種社會意識形態,不過是社會政治、經濟矛盾的反映,當今世界因宗教問題引起的衝突,其背後都是經濟、政治利益的衝突,“文明衝突”不過是實際利益衝突的幌子,但在社會政治、經濟矛盾的運動中,宗教常常起着特殊的作用。宗教凝聚着衆多羣衆,有時甚至可以調動巨大的力量,掀起聲勢浩大的宗教運動。實際的經濟、政治利益的衝突常常從宗教“借光”、“借力”,披上宗教的神聖外衣,其行爲常常被說成“以宗教的名義”。而宗教一旦捲入衝突之中,就不僅僅是一個“名義”問題,衝突會因之而變得複雜尖銳、撲朔迷離,一方面衝突會以宗教感情爆發出來而不可收拾,一方面衝突又會以心理積澱深埋下去而成爲“剪不斷、理還亂”的死結。美國本以爲伊拉克戰爭必勝無疑,因爲美國不僅能以超強的軍事實力打擊“伊斯蘭法西斯主義”,而且能用基督教文明“改造伊斯蘭”。但這場一定程度上從宗教“借光”、“借力”、“借名義”的戰爭,不但未能用鐵拳把伊拉克抵抗力量打服帖,也無法用民主選舉的軟實力將伊拉克改造成民主的樂土。美國有辦法抓住和絞死伊拉克的前總統薩達姆,但無法拿掉薩達姆在被法庭宣佈死刑的那一刻還高舉着的《古蘭經》,無法封住薩達姆在脖子套着絞索的那一刻還高喊“讓穆罕默德作證”的那張嘴。推翻了薩達姆的統治,卻揭開了不同族羣、教派爭權奪利的蓋子。現在伊拉克的什葉派、庫爾德人、遜尼派、基地組織相互傾軋、干戈四起,猶如野馬脫繮,難以控制。頻頻發生的武裝衝突,使伊拉克變成了絞肉機,每天都吞噬着無辜的生命。
美國在這個絞肉機裏越陷越深,進退兩難。還要派多少士兵去送死呢?
美國以雄厚、強大的美鈔、美援、美資、美軍爲背景,既要反恐,也要稱霸;國際恐怖主義以伊斯蘭復興運動中原教旨主義崛起的大潮爲背景,前仆後繼,此起彼伏。“單邊主義”和“恐怖主義”相生相剋,誰也制服不了誰;相剋相生,誰也取代不了誰。冤冤相報何時了?“恐怖主義”要披着宗教的外衣騙人,“單邊主義”何必也去拽着宗教的大旗唬人?反恐拽上宗教,只能亂上添亂,越反越恐。美國在“失道寡助”的痛楚中,能否嘗試一下放棄“單邊主義”,尊重“和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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