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理會見恩克魯瑪(右二)總統。
周總理與布爾吉巴(右二)等在一起。
1963年12月14日至1964年2月4日,周恩來總理應阿拉伯聯合共和國(今埃及)、阿爾及利亞、摩洛哥、突尼斯、加納、馬裏、幾內亞、蘇丹、埃塞俄比亞、索馬里非洲10國的邀請,對這些國家進行正式友好訪問,這是中國國家領導人第一次訪問非洲。
“可以組織一個王室委員會”
1963年12月27日,周總理對摩洛哥進行國事訪問。按照摩洛哥的慣例,不管來訪的是總統還是總理,國王都不去機場迎接。此次接待周總理,哈桑二世國王考慮到雖不便破例,但爲充分表達對中國客人的尊重,將市郊的一座豪華宮殿“和平宮”讓給中國客人住。周總理到達當天,哈桑二世親自站在“和平宮”門口迎接。摩洛哥外交大臣私下告訴中國客人說,我們國王這次是破例了,哪個國家領導人來訪都沒有這樣接待過。
晚上,哈桑二世在其王宮爲周總理舉行國宴。摩洛哥的國宴,本是採用歐洲國家通常的慣例——西餐兩菜一湯。然而,在接待周總理時,卻以摩洛哥傳統美食盛情款待,這又一破例之舉,使出席宴會的外國使節們均感意外。
宴罷,哈桑國王請周總理一行品茶。在品茶過程中,哈桑二世突然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他笑着說:當今世界上像我們這樣的王室已爲數不多了,不知今後會怎麼樣?哈桑二世的問題,看似突然,其實反映了他想了解中國對第三世界國家中的王室是如何看待的。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聽後都笑了起來。周總理風趣地說,你們可以組織一個委員會,開個會商量商量嘛!陳毅副總理隨之說道,亞洲有個西哈努克親王,我們是好朋友,可邀請他參加。周總理接着說,陛下可以擔任這個委員會的委員長嘛!說畢,三人都哈哈大笑。
豁達大度,求同存異
1964年1月9日,周總理訪問突尼斯,並與布爾吉巴總統舉行會談。當時中突兩國還未建交,布爾吉巴受西方歪曲宣傳的影響,對中國外交政策有許多顧慮,而他又以愛“放炮”而聞名。在與周總理的會談中,布爾吉巴就突然說道:“我現在要向您提出一個任何國家領導人因禮貌關係不會向您提出的問題,中國政府使非洲國家感到吃驚的,不是你們反對美國的政策,而是你們自知是一個強大的國家,竟然對第三世界的印度採取武力來解決邊境問題。另外還有莫斯科三國條約問題,這個條約使要求和平的人民產生了小小的希望,而中國竟然反對,這也使人感到吃驚。”
周總理沒有顯露任何不悅之色,而是本着求同存異的精神先列出兩國對國際問題的共同點,然後全面透徹地闡述了事情的真相和中國的立場。
當晚,布爾吉巴總統舉行宴會招待周總理。他在致詞中又公開批評中國的外交政策。他說:“我們總是同意貴國所採取的各個立場,我應該坦率地——出於友誼的坦率——對您說,貴國所採取的某些立場,不免引起我們發問,不論是在聯合國問題上,訴諸武力解決邊界問題上,還是被大多數各國人民認爲是一種許諾和希望的莫斯科協定問題上。”
在這種宴會上公開批評對方是一種不禮貌、不友好的行爲,通常會引起對方的不滿,甚至退席表示抗議。但周總理始終注意傾聽,不動聲色。在布爾吉巴致詞完畢後,周總理彬彬有禮地站起來致答詞。他首先對突方的殷勤款待和熱情歡迎表示感謝,讚揚了突尼斯人民反對殖民統治和獨立後在發展民族經濟取得的成就,然後他說:“不錯,誠如閣下所談,我們兩國不是在所有問題上都是一致的,例如在莫斯科三國條約和其他問題上。但是,我們相信,通過兩國領導人的接觸和交換意見,我們可以增進相互瞭解,求同存異,我深信中突兩國的友好合作關係,是有着廣闊的發展前途的。”
周總理講完後,整個大廳裏掌聲雷動,原本緊張的氣氛煙消雲散。事實證明,周總理這句話的作用絲毫不亞於繁瑣的建交談判。在訪問的第二天,布爾吉巴決定和中國建立外交關係,並在聯合公報中宣佈,訪問聯合公報變成了建交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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