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攝影在中國曾經屬於『禁區』,嘗試拍攝人體,對中國的攝影師曾是很大的挑戰。然而,獨特的熱帶氣候和椰風海韻,使飽受爭議的人體藝術攝影在海南省有了生長的『土壤』。不少海內外攝影師紛紛帶著『長槍短炮』上島,在人體藝術攝影領域大顯身手。
少年時做夢都想有臺照相機
出生於貴州省六盤水市的王光卓,高中時就十分愛好攝影。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擁有一臺自己的照相機一直是他少年時代的夢想。『當時,買一臺舊照相機要20元,但20元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王光卓說,他當時看中的那臺照相機是美國柯達牌,一直躺在舊貨店陳列櫃裡,每次放學經過商店都要駐足看上許久。為了早日買到照相機,王光卓開始偷偷地攢錢,一分、兩分、一元、兩元,父母給的每一分錢,王光卓都不捨得花。攢了近一年,他終於買到了夢寐以求的照相機。從此,王光卓便與攝影結下了不解之緣。
有了照相機後,王光卓便處處采風,摸索攝影世界中的奧秘。因為沒有系統學習過攝影,王光卓只能憑借自己的感覺,審美眼光來評判照片的優劣。
從測繪員到攝影師
1962年,從武漢測繪學院畢業的王光卓,被分配到雲南省地礦局,擁有了一份很多人都羡慕的穩定工作。然而,做了一年測繪工作後,王光卓覺得自己並不愛好這個職業。
『我覺得只有愛一行,纔能乾好這行。』王光卓說,為了攝影夢,他不顧家人和朋友的反對,1988年執意從地礦局調到了六盤水市旅游局,從此開始了他的攝影之路。1989年,他被旅游局派到海南駐站,建立了海口現代攝影器材公司。經過多年的學習,王光卓取得了攝影師資格證。1993年,由於海南市場發展前景不太好,王光卓的很多同事都默默地離開海口去內地發展。惟獨王光卓覺得海南如畫的風景,適合他發展攝影事業。
人體藝術夢始於偶然聊天
『海南四季如夏,椰風海韻,藍天沙灘,非常適合攝影創作。事實上,海南的人體藝術攝影在規模上和水平上,在全國屬領先水准。尤其是近幾年,每年吸引了數百位攝影師前來海南創作。廣東、北京、上海,甚至美國、加拿大的攝影師也來海南創作。』談起人體藝術攝影,王光卓說,那要從2001年說起。2001年初的一天,他與一些攝影界的朋友聊天時,大家紛紛感嘆地說:『一輩子與相機為伍,什麼題材都拍過,就是沒有拍過人體,真是遺憾呀!』王光卓聽在耳裡記在心裡。回去後,他與要好的朋友商量,能不能公開招聘人體模特。2001年3月12日,王光卓在媒體上刊登了招聘6名模特的廣告,沒想到報名的人竟有170多人。
『當時應聘的模特中,有一名從小學習舞蹈當音樂老師不僅身材好,相貌也清秀,且非常有靈性。她的肢體語言的表達也非常到位。不久,王光卓與她合作的一副名為《大地豪情》的作品,榮獲中國第十五界人像攝影作品獎銅獎。
拍攝過程遭人報警
現在,雖然人體模特已不再『見光死』,但依然有很多人不能夠理解。今年2月的一天,王光卓和其他攝影師一行八人帶著模特,來到位於海口市秀英區火山口公園附近的蒼西村拍攝創作。
選好位置後,攝影師們開始選境,並讓模特脫去睡袍,開始拍攝。『你這個女人太壞了,光著身子讓男人們照相,太不像話了。』正當攝影師們聚精會神地拍照時,沒想到一名過路的老太太的話立即打斷他們的思路。王光卓說,因為太突然,攝影師和模特都沒有心理准備。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老太太穿過攝影師,直奔模特,並指著她罵起來,話語尖銳,一副瞧不起模特的樣子。當時,模特又羞又難過,光著身子蹲在地上。好在助手反應快,趕緊拿來衣物為模特遮擋,並向老太太解釋他們是在工作。但是,老太太不聽,罵完模特就走了。
老太太走後,受驚的模特怎麼都不願意再拍了,王光卓和助手們只得一邊安慰模特,一邊做思想工作,希望模特能夠堅持工作。約過了半個小時,模特纔平靜下來。可就在模特剛脫掉衣服工作時,沒想到,那位老太太竟然叫來了村長並報警。
王光卓說,看著趕來的民警和村民,他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場面曾一度尷尬。有些不理解他們工作的村民還和他們吵成一團。經過他們解釋後,民警和村乾部纔理解。經過他們多次對村民解釋,村民纔慢慢散開,攝影工作纔得以繼續。
人體模特工作也有風險
照片上,海邊的岩石上,女模特赤身坐在礁石上擺出造型,坦蕩蕩地展示在鏡頭前……
『大家都覺得模特的工作很容易,只是躺在岩石上,隨便擺幾個姿勢就可以。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她們承受了很大的危險。』王光卓說,有一次,他們在萬寧港拍照時,兩名模特站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那天原本風平浪靜,可沒過多久海浪越來越大,他們本想再拍兩張就收工時,突然一個十多米的巨浪拍過來,兩個模特立即被淹沒在海水裡。當時,所有工作人員都嚇呆了,半天纔反應過來,趕快尋找模特,好一會兒,纔在岩石縫裡找到喝了很多海水的模特。
人體藝術拒絕『三陪女』
模特小娟(化名)表示,裸體並不是什麼丑事。她希望把自已生命中最美麗的青春永遠留下。雖然在業內人體模特已經被大眾接受,但心裡還是有諸多顧慮。父母、親戚和同學並不知道她在當人體攝影模特。采訪中,大多數市民仍有意或下意識的在抵制從事人體攝影模特的女孩。有許多身材、三圍、氣質都非常好的姑娘,寧可去『傍大款』、『做小姐』,也不願當人體模特,『寧可上床,不願上鏡』。
王光卓說,攝影是一種藝術,所以,有時他也會遇到個別『三陪女』想來當人體藝術攝影模特,但他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理由是這些人即使身材很好,但沒有什麼藝術修養。
『我妻子也是搞攝影的,她很支持我的工作,她也給我們做過人體模特。』王光卓說,對於他拍攝人體模特,很多人認為拍攝人體照片,無非是看看光身子的女人,有的說,只不過是窺私欲的表現。但是,好在他妻子比較理解,一直都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工作。
人體藝術『自然中的嚴肅』
王光卓說,現在,越來越多的女性坦然面對和接受『人體攝影』,職能部門也沒有明確表示該怎樣拍不該怎樣拍,這給攝影師很大的創作自由。但少數獲獎作品雖然在構圖、形式和攝影技法上還過得去,也並非完美。在一次活動中,幾位攝影師要求一名模特穿上衣服露胸拍照,但他覺得人體攝影是單單以人體本身為創作題材的,可以用道具,像帽子、鮮花、紗巾等,但並不是穿衣的露點照,那樣稍微把握不好,便有低級趣味的嫌疑。
王光卓說,市民對人體攝影存在不同的態度,是一次開放與保守的碰撞。用攝影這種藝術表現形式表達人體自然的美感,是一種積極的文化開放現象。在人們宣揚藝術並且給予藝術一個很寬泛的空間的同時,還要加強性教育,提高人們的文化修養提高上去。因為當人體藝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並認知時,不論其藝術的價值如何,它的作用與貢獻都是不可磨滅的。同時當大家都已經接受了人體作為藝術的一個門類之後,所謂人體的藝術更應該在寫實自然時多一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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