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總理走完最後一程
1974年12月5日,周恩來會見日本作家池田大作之後,把正在拍照的杜修賢叫到了一邊,問他:“我的病你知道了吧?”杜修賢說:“知道了,中醫對這個病有辦法嗎?”總理搖搖頭。
當時,全中國甚至全世界的公衆,只有通過杜修賢精心選擇的照片才能瞭解周恩來的狀況。因此,公衆無法看到,在305醫院這間會客廳的隔壁,是一間擺滿了各種急救設備的病房。
1976年1月11日,周總理出殯,杜修賢負責全程的拍攝工作,這是他隨同總理拍攝的第16個年頭。此時,別人可以縱情痛哭,惟獨他只能強忍悲痛,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能讓淚水模糊視線而影響工作。他用鏡頭記錄下一幕幕送別的情景。
“人們都知道十里長街送總理,卻不知道總理之前曾向周圍的人辭行過。”杜修賢說。周恩來在病重期間曾先後到人民大會堂和北京飯店,向那裏的工作人員專門告別。那時候他已經很虛弱了,走路身體都打晃,腳已經腫了,不能穿皮鞋。工作人員拿着尺寸和舊鞋的樣子去找做布鞋的師傅,那師傅一看就懂了,腳腫了嘛,他說懂了,不用講了,眼淚就流了下來。
1975年底的一天,會見完外賓之後,總理招呼周圍的人說:“咱們照張相吧。”照相時總理就說,我死了以後,你們可不要在我的臉上打叉(“文革”期間,在被打倒的人臉上都畫個×)。他已經預料到他的時間可能不多了,照完了相之後說,咱們這是最後一張照片了。
逝世的前三天,周恩來的司機還專門把人民大會堂的一些工作人員接到305醫院看望總理。那時候,總理已經不能說話,就是靠着吸氧,鬍子留得很長,見此情景,不少人背過臉去抹淚。周恩來辭世時,一直守護在醫院的杜修賢痛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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