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9日下午,在長沙愛思特整形美容機構的病房裏,記者見到了這個被全國近50家媒體炒得沸沸揚揚的“鬼丈夫”。戴着墨鏡和口罩的王飛說起話來滔滔不絕,與常人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說話間一次次習慣性地將慢慢滑落的口罩往上拉,生怕自己的容貌嚇到了別人。他說得最多的一個詞語是“一輩子”——他說自己“用幾秒鐘的時間贏來了一輩子的愛”,他說自己“整容了以後要照顧老婆一輩子”……
27歲的我是武漢市夏江區紙坊人。幾年前就去了廣東中山市古鎮曹鎮一家燈飾公司打工,因爲工作乾的很出色,曾因被評爲先進工作者。2006年春節過後我回到了武漢。平時沒事做的時候,我就會到附近的網吧去上網打發時間。
3月9日,我又像往常一樣上了QQ,一個叫李琴的女孩就和我打招呼了,她告訴我,她的心情很失落,剛剛擺脫了一段讓她身心俱疲的戀情。因爲她老家也是湖北的,恰好也在廣東打工,所以我們倆就聊的特別的投機。不久,我們見面了,當我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突然全身有種觸電的感覺,我想這就是愛情吧。
一天,李琴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一下就沉下來了——“我就在漢口火車站附近,有種你就來,看不打斷你的腿!”後來她告訴我,那是她前男友曹某打來的,他們是在廣東認識的。曹某不務正業、混吃混喝,成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她苦勸無效後,和他分手了。聽了這些,我果斷地給李琴換了手機號碼。
2006年5月10日晚上11點,我們在大排檔吃完夜宵準備回家。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一回頭,看到兩個人操着兩根鋼管朝李琴砸來,我很本能地把李琴往旁邊一推,鋼管便砸在了我的腦門上,李琴這時才發現打我的人居然是曹某!
黑暗之中,我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喊:“快潑快潑。”一個人便掏出了一個瓶子,擰開瓶蓋惡狠狠的朝李琴潑去,千鈞一髮之際,我一掌推開李琴…頃刻之間,一種濃酸的氣味撲鼻而來,而後我聽到我的皮膚在“滋滋”的作響,然後我就麻木了……
後來我這才明白,潑在我身上的是硫酸。經過搶救,我的命雖保住了,卻已完全不成人樣:臉燒焦了;左耳燒沒了;左手臂也燒的露出骨頭;左眼也幾乎失明瞭。因爲嚴重毀容,我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整整10個月,我連臥室的門都沒有出過。李琴時時刻刻守護着我,陪我聊天,幫我擦洗身體,有時我會狂躁不止,李琴便會用她的熱吻和溫柔的雙手,撫慰着我。沒有錢,連續30多天,我們每餐都是吃方便麪。到後來的10多天,方便麪都不夠了,我們就把一塊麪餅掰成兩半來吃。看着李琴日益憔悴的面容,我的心也快碎了。現在我什麼都給不了她,甚至還拖累着她,我還是個男人嗎?於是我找茬和她吵架,甚至趕她走,可她還是用力抱着我,不離不棄。
“我們結婚吧。”2006年11月2日,李琴單膝跪在我的面前。我一手拂掉了她遞過來的消毒毛巾,衝她吼道:“我不會同意你的,我現在這個模樣,你憑什麼嫁給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的憐憫!”“你用身體擋住了要奪我性命的那幾分鐘,餘下的人生就讓我好好照顧你吧。也許還會有考驗,但讓我們結了婚一起面對好嗎?”她說得斬釘截鐵。其實,每每夢見她離我而去時,我會喊叫着驚醒,但我實在不想拖累她啊。經過反覆的掙扎,我終於答應了李琴。看着她歡呼雀躍的樣子,我的眼角溼潤了。
4月中旬,我們的愛情結晶——我們的女兒來到人間。 4月27日我來長沙時,寶寶心怡才7天,李琴也還躺在醫院裏,現在她們母女倆的生活,是我最大的牽掛。聽到寶寶的第一聲啼哭,我才發覺我的生命已經在無休止地延續下去,更多了一份叫作“父親”的責任。而現在的我,是根本沒有辦法去承擔這份責任的。寶寶現在會望着我笑,可等她長大了,會不會替爸爸難過呢?會不會因爲不能和爸爸一起出去玩耍而傷心呢?會不會被小夥伴們嘲笑呢?更何況,爲了寶寶的茁壯成長,我必須得出去打工掙錢,努力爲她創造好的生活條件。
就這樣,治病整形成了我心中最大的願望。我相信,在經歷了人生的起起落落之後,我和李琴一定可以攜手同行,渡過難關,追尋到屬於我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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