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江大橋
黃崖洞。抗日戰爭時期,黃崖洞的工人們同仇敵愾,僅用了半年時間便建成年產量可裝備16個團的八路軍兵工廠,譜寫出抗擊倭寇的偉烈青史。
這裏印證了工人階級的輝煌
翻開中華民族的近現代史,人們不難發現,鴉片戰爭以來的中國民族工業、國外資本工業,以及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工業,都在中國大地上留下了大量各具特色的遺產,由此構成了中國工業遺產的主體,形成了一個時代的記憶符號。
從中國工業遺產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時代的印跡,一段社會經濟發展史,一幕曾遭受凌辱和侵略的悲劇,一部不屈民族浴血奮戰的紀實,一曲工人階級發憤圖強的凱歌……保護和利用中國的工業遺產在於傳承歷史文脈,幫助人們翻開以工業爲標識的歷史陳頁,讓人們在瞭解和追憶中,感受中國工業的百年滄桑與鉅變,印證中國工人階級的歷史輝煌。
暮春時節,杭州一夜的纏綿細雨雖已歇息,但霪雨浸潤後的錢塘江卻被濃霧籠罩着。
清晨,站在之江路向東遠遠望去,錢塘江大橋隱隱綽綽,像是有一種久遠的隔膜。大橋上下雖晨霧繚繞,但難以遮掩這裏曾有過的血火交融。江面雖霧靄濛濛,又怎能抹去錢塘江烽火當年。大橋無語,但緘默愔愔的它卻刻滿了歲月陳痕。
霧是過眼煙雲,橋是歷史見證。
(一)
1933年3月,37歲的茅以升正在北洋大學教書。一天,忽然接到杭州浙贛鐵路局局長杜鎮遠打來的電報和信函,邀他立即前往杭州共商籌建錢塘江大橋之事。
杜鎮遠是茅以升唐山路礦學堂的同學,被稱之爲“中國鐵路巨擘”,在鐵路界是個“腕兒”。沒幾天,茅又接到留美同學陳體誠的來信。這位被譽爲“浙江公路奠基人”的浙江公路局局長在來信中鼓動他:“我國鐵路橋樑,過去都是外國人包辦的,現在我們自己有造橋機會,千萬不可錯過……”
翻開中國橋樑史,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各國列強視中國爲盤中餐,爲搶掠中華財富後有暢達的通道,強盜們死死地把持了中國鐵路橋樑的建造權。
有例爲證:濟南黃河大橋德國人建、鄭州黃河大橋法國人和比利時人合建、蚌埠淮河大橋英國人建、哈爾濱松花江大橋俄國人建、雲南河口人字橋法國人建、珠江大橋美國人建……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血脈賁張的茅以升決心建造中國人自己設計的現代大橋。他風塵僕僕地趕到杭州,見到了浙江建設廳廳長曾養甫。曾養甫非常信任這位畢業於美國康奈爾大學和加理基理工學院的橋樑專業工學博士,把設計、建橋大權交給了他。但曾養甫也坦誠相告:“我還把建橋資料寄給了美國橋樑專家華德爾,請他做一套建橋方案。”
茅以升憮然,既然讓我幹爲何還找美國人?曾養甫解釋:“華德爾是鐵道部的顧問。這樣做,鐵道部和華德爾就不會反對我們浙江建橋了,而且還可以利用他的招牌來籌款。至於用不用,完全可以再研究,我希望你們做的設計比他好。”此後,他私下多次過問茅的設計,惟恐出現閃失。爲了得到財力支持,曾養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不久,茅氏與華氏方案均出臺。華德爾設計的大橋是人行道、公路、鐵路三種路面並行的單層聯合型,造價758萬銀元;茅以升設計的大橋是公路、人行道與鐵路分爲上下的雙層聯合型,造價510萬銀元(完工後決算爲540萬,合當時美元163萬元)。兩份設計書拿過來一比,孰優孰劣根本不用說。待籌款也有了眉目,這位廳長大人才敢挺直腰桿對外宣佈:大橋完全由我們國人自行設計。
在中國橋樑史上,這可是首座啊!
1935年夏,一位杭州籍的大學生準備出國留學。臨行前,他爲沒能親眼目睹中國人自己建造錢塘江大橋而抱憾。20年後的10月一天,當他回到祖國,在火車上“第一次看見了茅以升先生設計建造的現代化大橋時,心情十分激動,感覺到外國人能幹的,中國人也能幹。”這位不勝欣忭的歸國者名叫錢學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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