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突然就能有個機會採訪王蒙。
從《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青春萬歲》到《夜的眼》、《蝴蝶》等;從毛主席站出來爲他講話到他主動請辭文化部長;從多姿多彩到漸歸平淡,這樣傳奇智慧的老人,歷經半個多世紀的風雨,他會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奇呢。我還來不及太多的搜索和想象,在北京王蒙寓所,午睡過後神清氣爽的王蒙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王蒙先生73歲了,腰板挺直,腳步輕快,笑起來很開懷,還有點頑皮。在他的書房裏,在午後陽光斜斜地打量下,我們開始了與王蒙先生的交流。
王蒙先生目前在寫他自傳的第三部《九命七羊》。他的自傳第一部《半生多事》、第二部《大塊文章》已經出版。王蒙先生說,他的自傳,是他的生活全記錄。
《半生多事》,笑對生活
王蒙曾教訓自己孫子:“你都14歲了,怎麼一天到晚光知道玩!爺爺14歲的時候都入黨了。”孫子答:“啊,你那時候沒有什麼玩具,沒有玩具你可不就革命去了嘛。”據此,王蒙便得出一個道理:一個社會如果不能給兒童提供足夠的玩具,說明這個社會不是一個讓孩子們滿意的、健康的社會。確實,從幼年到青年、中年,從小沒有玩具的王蒙是“半生多事”。
文字夢想,帶給他大起大落,帶給他16年流放生活。憶及往事,王蒙笑了:這以後,沒有任何事情能摧毀我,沒有任何困難能嚇倒我,在生活面前,我始終是快樂的。
在王蒙家裏,他的兒子王山指着一張照片說:這是我父親被打成右派的第二天去照的相片。
牆壁上,黑白的照片,年輕的王蒙穿着灰布衣服,笑得很燦爛。我沒有問王蒙爲什麼要在被打成右派的第二天去拍這張照片,在他年輕燦爛的笑容面前,我分明感覺到了某種力量與震撼。我想,這也許就是王蒙爲什麼是王蒙的原因吧。
《九命七羊》,沒有理由不快樂
“我想,人的一生,其實沒有理由不快樂。”他偏着腦袋,彎着手指算計說:“什麼是我的九條命?我有一條農民命,一條工人命,一條作家命,一條政治命等等,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但總會有一條好。所以,人要多有幾個‘世界’,多有幾分興趣。可以爲文,可以做事,可以讀書,可以打牌,可以著述,可以清雅……可以惜陰如金,可以閒適如羽,可出可入,可莊可諧,失之東隅,得之桑榆。你說,還有什麼理由不快樂呢?”
書房裏靜靜地,王蒙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楚,我們坐在他周圍,覺得很多話不必再問了,或者說是都有答案了。
“我準備報名參加明年的《快樂男聲》”
正式訪談結束後,我們和王老聊天:
“您寫作之餘還有什麼業餘愛好?看電視嗎?”
“看。我喜歡看湖南衛視。你們的《超級女聲》、《背後的故事》、《快樂男聲》,我都喜歡看。”
大家笑起來:“明天晚上就有一場,您看嗎?”
王蒙認真對他兒子說:“你記得提醒我明天收看。”
我們說:“您最近要去湖南演講,我們請您去看現場吧?”
王蒙笑着答應了,“年輕人多一些PK的經歷,殘酷是殘酷,但是好事。可惜我老了,不然我也要參加《快樂男聲》。你們看我行嗎?”
大家都被王老快樂的情緒逗樂了,七嘴八舌地說:“行啊,行啊。但您要先唱個歌,我們看看您能進入決賽嗎?”
王蒙略一沉吟,居然用新疆語給我們唱起了新疆民歌。我們聽不懂新疆語,但優美的曲子深深地感染了我們。唱完了,我們仍然沉湎在歌聲中,他卻俏皮地問:“你們看我能參加《快樂男聲》嗎?”
大家都被感動了,“能!能!您是真正的快樂男聲!”
“那我明年報名參加吧!”
“歡迎!歡迎!我們非常歡迎您的參與!”
王蒙簡介
1934年10月生於北平(現北京),作家、研究員。曾任中國作家協會黨組副書記、常務副主席,文化部部長。現任全國政協十屆常務委員,文史和學習委員會主任,中國作家協會名譽副主席。
王蒙文學創作以小說爲主,自20世紀50年代至今,他保持着旺盛的創作生命力,作品累計已超過千萬字。他的作品被翻譯成英、法、德、俄、日、韓、意、挪、瑞、荷等20餘種文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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