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日本“株式會社熊谷組”拒絕對持有勞工證的本市勞工崔慶雲進行賠償,日前崔慶雲的代理律師已在東京地方法院立案,要求確認崔慶雲曾被強迫勞動,並判令熊谷組賠償崔慶雲勞動期間的工資及所造成的人身損害費用共4000萬日元。
1943年,當時26歲的崔慶雲被日本人抓走,在日本做了3年的苦工。3年之後,僥倖生存下來的崔慶雲才返回了祖國。2004年,崔慶雲委託律師對日進行訴訟,由於老人持有受奴役時日本人發給他的勞工證,其對日訴訟一度比較樂觀,而且老人的律師童新政從日本取得的證據對老人也非常有利。
童新政說,崔慶雲老人被強迫勞動時的就餐地點“八千久料理”的經營者板殿昌治姐弟證實,當年崔慶雲等中國勞工的工作是“打山洞”,也就是爲日軍建設海軍彈藥倉庫。中國勞工當時的工作非常勞累,每天都要從早晨7點一直幹到晚上7點,而勞工們吃的卻是土豆和黑豆等粗食,有不少人沒等到彈藥庫建成就累死了。
鑑於崔慶雲有勞工證,受奴役的證據確鑿,童新政曾一度希望不通過訴訟解決問題。但是後來熊谷組方面轉變了態度,面對確鑿的證據,他們表示,即便公司同意賠償,股東們也未必能通過。無奈之下,童新政與日本的合作律師提起訴訟,要求當地法院確認崔慶雲曾被強迫勞動,並判令熊谷組賠償崔慶雲勞動期間的工資及所造成的人身損害費用,共4000萬日元,目前本案已在東京地方法院立案。
昨天,記者見到了崔慶雲老人。雖然馬上就滿90週歲了,但老人仍然精神矍鑠,衣着整潔,只是眼睛因白內障幾近失明。
聽到熊谷組拒絕賠償的消息後,老人非常氣憤。“現在他們要聽股東的意見,當年抓我們做苦力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聽聽股東的意見呢?這明擺着是蠻不講理。”
接着,老人回憶起自己被抓到日本做苦力的痛苦經歷:“1943年,我與擺糖攤的母親相依爲命。7月的一天,我去上貨時身上沒帶‘良民證’,結果被裝進了一輛‘悶子車’運到塘沽。在這裏我們意識到情況不妙,曾進行過暴動,但被鎮壓下來,很多人都被日本人打死了。一個月後,我和其他幾百名勞工被裝進一艘商船,經過八天八夜的顛簸來到日本。途中,病死、餓死、渴死的人都被扔到了海里。3年中,我們曾被強迫修飛機場和彈藥庫。”崔慶雲老人說:“我們乾的是最沉重的活,穿的卻是麻袋片,吃的是山芋、豆麪、土豆。冬天冷得厲害,大家就用洋灰袋子裹在身上抵擋嚴寒。即便如此,我們還常遭日本軍警的毒打,被打死打殘的很多,40歲以上的人幾乎都死了。”
崔慶雲說:自己眼看就滿90歲了,要不是眼睛不好,早就親自出馬跟日本人打官司了。這次堅持提起訴訟,主要是想讓日本人給自己一個說法,而不是爲了錢。
崔慶雲老人最近也聽說了“邵義誠案”在日本敗訴的消息。老人說,他聽到消息後感覺非常氣憤,日本人面對鐵一樣的事實拒不承擔責任,這是一種極不負責的行爲。日本人採取拖延戰術,企圖讓時間湮沒歷史事實,這是絕對不能得逞的。崔慶雲含淚對記者說:即便我熬不到勝訴的那一天,也要讓養女把官司打下去,日本人必須道歉。看得出,老人對此充滿信心。
童新政昨天對記者說,本月底,他將再次前往日本瞭解相關情況,爲日後的訴訟做準備。童新政表示,目前的證據足以證明崔慶雲老人在日本被奴役的歷史,尤其是老人有證明日方罪證的有力證據——“勞工證”,所以他對打贏官司充滿信心。但是鑑於日本法院相繼駁回了一些中國勞工的訴訟請求,他們還是做好了長期訴訟的準備。如果日本有關方面做出的舉措不利於崔慶雲,他們將考慮在國內起訴,先確認崔慶雲被奴役的事實,然後再向日方索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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