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眼裏兒子一直是乖孩子
在父母的眼裏,李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很聽話的“乖娃娃”。每當左鄰右舍誇讚兒子“真乖”時,在一旁的父母心裏總是很踏實。不過,李虹性格很內向,平常心裏有什麼想法,從不願和父母說,這也多少讓父母有些擔心。
李虹一直是在父母的身邊長大的,上到初二時,因成績不好,他也不願意讀書,之後輟學了。
兒子輟學後,李富全的心裏一直綴綴不安,他與妻子都已雙雙下崗了,兒子年紀還小,難道也跟着一天無所事事,爲這,李富全很鬧心。再三思索後,決定送兒子去昭通市學習汽車修理,兩年學回來後,李父再次讓兒子學習汽車駕駛,幾個月後,兒子掌握了修車、開車的技能,這讓一直以來愁眉苦臉的李父臉上一下綻開了笑容,畢竟兒子雖然沒有太多的文化,但也有求生的技能,有了這兩手技能,兒子以後生存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爲了讓兒子能夠儘早適應工作,李富全託親戚給兒子在縣職中當門衛的活兒,每個月能掙到500元左右。可是,李虹剛上班不久,就跟職中的學生髮生了衝突,母親許紹蓮說:“那次衝突不是我兒子的錯,是學校裏的學生欺負他。”後來,爲了避免事端,李虹乾脆辭職離開了學校。
哥哥離世妹妹加倍努力讀書
這時,李虹的父母對兒子已經有了規劃,準備讓他幫別人開車,一個月的收入也很不錯的。可是,就在父母爲兒子張羅未來的時候,這兩個苦心的父母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此時已經與黑幫有了非同一般的關係。“很後悔,知道時已經太晚了。”李富全痛心地說。兒子加入黑社會組織的事,還是他去公安局從辦案民警那裏問到的。
李虹出事以後,李富全才晃然大悟,其實在兒子出事的前一個月就已經有了一些徵兆,那段時間,李虹每天回家都非常晚,有時還借宿在外,面對父母的追問,李虹總是以“朋友有事找”爲藉口搪塞。
再後來,李虹對於自己在外的事情干脆隻字不提,父母也因此一直被矇在鼓裏。李虹出事前曾帶了兩個朋友來家裏,說是一起學開車的朋友。“看不出來是社會閒散人員。”李虹踏足黑惡勢力犯罪團伙,也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在那條道上混的人遲早會出事!”李富全有些哽咽:“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李虹和妹妹李姣的感情很好,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哥哥就照顧妹妹。哥哥的死對妹妹影響很大,一個表現就是妹妹讀書比過去用功了,成績也比過去好(現在成績是中等偏上),也許因爲她知道自己現在是父母唯一的子女,是這個貧困家庭唯一的希望。
哥哥死後,李姣學習之餘經常去縣城邊哥哥的墳上去看他,有時候在墳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或哭、或自言自語、或沉默。就在我們去採訪的前幾天,母親拿了些零用錢給女兒,女兒轉身去街上買了好多的錢紙去燒給了哥哥。
新聞調查
鎮雄縣林業局同事回憶“黑老大”——
範曉能吃苦對人很客氣
在鎮雄縣林業局從事林政工作的餘先生是範曉案發前的同事,平常外出查處盜砍盜伐,與範曉一起執行過任務,也與他吃過飯。
範曉本人在單位口碑很好,對人客客氣氣的,也看不出什麼惡習。平時和同事擺龍門陣也只談工作,生活上的事範曉隻字不提。範曉長的也不魁梧,說話小聲小氣,根本看不到有粗暴的表現和暴力傾向。他升任鎮雄縣森林公安科稽查隊隊長也比較正常,範曉工作能力比較強,下鄉能吃苦,作爲朝夕相處的同事,餘先生平常並沒聽說範曉有什麼生活作風上的問題。
範曉被抓之前,餘先生跟其他縣城的人一樣“經常聽說街上有砍人的事”,在他看來,那些在街上橫行霸道、作惡多端的黑惡勢力團伙大都是十八九歲的社會閒散人員。2005年6月4日那天凌晨,南大街街心花園處被亂刀砍死的李虹此前就隨父母租住在縣蠶桑站的家屬房裏,房東就是餘先生的弟弟,他當時就聽說李虹是被黑社會的砍死的,但他壓根不知道那些砍死李虹的黑社會正是範曉的手下。
在得知範曉是黑幫老大時,餘先生如夢方醒般感到有些後怕,好在這幫無惡不作的黑惡勢力已經被繩之以法,他的心才平靜了些。
鎮雄縣公安局打黑除惡辦公室主任袁峯——
範曉最終想一統黑幫
2006年2月,一場聲勢浩大的打黑除惡專項行動在全國打響,截止目前,這一行動仍在繼續深化。鎮雄縣公安局利用這次專項行動成功的破獲以範曉爲首的黑社會性質大案,的確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縣公安局打黑除惡辦公室主任袁峯分析認爲:任何的黑惡勢力發展壯大的最終目的都是爲了斂財,範曉也不例外。從範曉團伙的種種犯罪目的與動機來看,範曉團伙當時在鎮雄屬於勢力最大、社會根基最深的團伙,經常與王林等黑惡勢力爭奪勢力範圍,範曉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最終一統鎮雄黑幫。
2005年“6.04”血案發生前,鎮雄縣另一黑惡勢力——王林團伙在街上碰到夙敵範曉手下的一個小弟,王林手下遂將對方押到縣城一橋頭上,用隨身攜帶的刀具殘忍地割掉對方的一根手根。這樣的深仇大恨範曉及其手下是不可能不報的,6月4日這天,範曉團伙與王林團伙在縣城南大街街心花園處火拼,當時,作爲王林手下的骨幹成員,李虹也在火拼之中,最終身負37刀慘死在範曉團伙手下。這一命案成了後來“6.04”專案的導火索,罩在範曉警服外的僞裝由此被揭開。
愷撒歌城慘變流浪漢“樂園”
愷撒歌城,那裏曾是範曉組織婦女賣淫、牟取暴利的地方,同時也是團伙成員平常吃喝玩樂的樂園。7月21日凌晨,我們特意前往這個曾經風糜整個鎮雄縣城的地方,想看看它現在的境況。
雖然已是午夜,大街上仍然燈火通明,毛毛細雨飄在臉上,讓人感到絲絲涼意,滇東北的這座小城還沒有完全入睡。 7月21日凌晨,我們特意前往這個曾經風糜整個鎮雄縣城的地方,想看看它現在的境況。
愷撒歌城位於縣委招待所斜對面,現在已經被徹底關掉了,在外面看起來有些破敗不堪。歌城入口處的右側掛着“鎮雄縣土產公司”的牌子,入口兩側是一些臨街的商鋪,有賣百貨的,也有賣鞋子衣服的,此時都已關門打烊。愷撒歌城在二樓,我們順着樓梯徑直往上走,樓道燈光昏暗,兩側牆壁班駁不堪,有的牆皮已經脫落。轉過樓梯,只見一道大卷簾門橫亙在面前,門頂上已改成“燃情歲月”四個大字,乍一看讓人很難相信這就是當年的愷撒歌城,往日的燈紅酒綠、聲色犬馬早已無跡可尋。三樓是一家叫“網絡沙龍”的網吧,網吧的收銀員告訴我們:“下面就是‘範二哥’開的愷撒歌城,已經關門一年多了。”
與樓上喧囂的網吧相比,二樓顯得很安靜。捲簾門正對着的牆上雖然還懸掛着一幅布制的裸女裝飾畫,但已破舊不堪,一條霓虹燈軟管耷拉在牆邊,看起來都已經失修很久了。區別於其他樓層的水泥樓梯,從一樓到二樓,鋪的是考究的木質地板。
申健是樓上網吧的老闆,他回憶說:“愷撒歌城大概是2005年4月開業的,只開了幾個月,年底的時候就被封了。原來歌城有個側門,.歌城停業後,不少流浪漢、社會閒散人員就跑從這進去搞破壞,把裏面弄的很髒,還有人在裏面放火,有一回差點牽連到網吧,後來警方就用水泥把側門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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