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3日,昭通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對原鎮雄縣林業局林政稽查大隊隊長範澤忠(別名範曉)等黑社會團伙案進行了一審宣判,因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等數罪纏身,首犯範曉被判死刑。
7月下旬,在鎮雄的大街小巷,到處可以見到“打黑除惡”的橫幅,曾經黑幫刀光劍影下的罪惡已不復存在,但黑惡勢力帶給老百姓不曾癒合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範曉黑團伙被打掉了!知道這個消息後,張家院村的村民買來鞭炮,在村口燃放,他們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慶祝範曉黑惡勢力的終結。現在的張家院村安寧詳和,可黑惡勢力曾經帶給這裏的傷依然在隱隱作痛。66歲龔秀春老人的左手與左腳殘了,至今仍無法恢復勞動……
張林芬(化名)在鎮雄縣城開了4年出租車,在範曉犯罪團伙未落入法網之前,她上的是晚班,後來因與流氓團伙發生過口角,遭到對方恐嚇不得不轉上白班。7月20日我們見到張林芬的時候,她在縣客運站門口停車等客。
2005年4月6日,是張林芬女兒美美8歲的生日,晚上,她特意帶女兒去蛋糕店買了一個生日蛋糕,還陪女兒看了一場電影。送女兒回家已經是晚上11點過了,張林芬這纔開出租車出門掙錢去。到了第二天凌晨1點左右,天空飄着綿綿細雨,幾條平常熱鬧的大街此時變得格外冷清,張林芬一連繞了幾條街都沒有攬到一筆生意,這時,她想起了縣委招待所旁邊的那條小街,範曉開的愷撒歌城就在那條街上,每當夜深人靜縣城開始安靜的時候,愷撒歌城所在的那條小街正是燈紅酒綠之時。
愷撒歌城門前早已停滿了出租車,張林芬好不容易纔等到一個空位將車停了進去。約半小時過後,三個喝得酩酊大罪的小夥子走出歌城,上了張林芬的車,張林芬習慣性地問了對方“去哪裏?”不料三個男子有說有笑根本就不搭理張林芬,一連問了幾遍無人迴應後,張林芬雖有些生氣。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其中一個染着黃髮的男子突然發起火來,(談笑間,另外兩個男子叫他“黃毛”)手往車門的玻璃上狠狠地一拍,指着張林芬的鼻子囔了起來:“你他媽還不快開你的車?想死嘎?!”原本就很“鬼火”的張林芬忍無可忍,順口頂了對方一句:“你們又不說要去哪裏?叫我怎麼開?”
“黃毛”瞪了張林芬一眼後,推開車門往二樓歌城跑去,坐在後座上的另兩個男子拽住張林芬的衣服,威脅她:“今天你死定了。”一會兒,黃毛與五六個彪漢拎着長刀和鐵棍衝下樓來,前面那個穿着警服的男子一邊大罵:“誰他媽吃了豹子膽,敢在我範二哥的地盤上鬧事?”一邊朝張林芬的的出租車衝來。張林芬一看不妙,她用盡渾身的力氣猛地掙脫後座上的兩個男子,推開車門撒腿便跑。
後座上的兩個男子見狀立即下車,抽出腰間隨手攜帶的砍刀朝張林芬追趕了過去,“黃毛”叫來的那幾個彪漢揮起手中的鐵棍對準張林芬的出租車“大開殺戒”,張林芬後來鑽進一條小巷僥倖地逃脫了,可她的出租車被砸得面目全非。
後來,當天晚上跟張林芬同在愷撒歌城樓下等客的一個出租車司機告訴她,事發當晚,現場有很多人圍觀,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張林芬的,那裏是範曉的地盤,追砍張林芬的人與砸車的人都是範曉的手下。
“哎呀!嚇死人啦。”事隔兩年後,張林芬現在講起那晚的經歷依然不寒而慄:“當晚要是跑不掉的話,可能我就會沒命了。”
鎮雄黑幫陰影下的村莊
“見人就給我狠狠的打,看誰還敢堵煤礦!”憑着“幫助擺平糾紛”承諾入股張家院煤礦的原鎮雄縣森林公安民警範曉(原名範澤忠),2005年8月11日下午3點,接到煤礦老闆吳某的電話後,穿着警服帶幾十個手下直奔張家院村,村民都遭到毒打,連66歲的龔秀春老人也沒有放過。
住房下采煤民房開裂
村民堵井斷老闆財路
近幾年來,鎮雄當地政府爲了實現跨越式發展先後出臺許多招商引資的政策,煤礦開採就是引資項目之一。在2004年前後,一批來自福建、浙江、重慶的投資者紛至沓來,大量的資金注入當地的煤礦業開發。
招商引資固然是好,可由此而帶來的一些負面效應如不及時處理,各種糾紛矛盾便會油然而生。鎮雄縣中屯鄉的張家院煤礦,就是在招商引資中從福建來的吳姓投資者,這一來,煤礦與當地村民之間的矛盾剪不斷理還亂。當地政府及相關部門曾經出面調解過很多次,可最終仍未能把糾紛化解。
2004年,吳某接手張家院煤礦的前幾個月裏,村裏的村民基本上都能從礦上買到這種平價燃煤(70元/噸),可到了2005年,由於市場的煤炭價格直線上漲,煤礦老闆便開始中斷供應村民的平價燃煤,矛盾便一觸即發。一些村民找到吳某“理論”,吳某說,要買煤炭可以,所有的村民都必須按市場的煤炭價格購買。
雖然村民與煤礦老闆糾紛不斷,但這樣的糾紛也只是吵吵鬧鬧,並沒有升級惡化。
不久後,吳某在村莊的下方發現了另一個採煤點,然而,這個採煤點的上方就是村民的住房,如果要在這些住房下面打井採煤,勢必會對村民的安全帶來隱患。利慾薰心的吳某沒有顧及這些,從原煤礦上抽調了一批礦在新採煤點打井挖煤。不久後,新挖的煤井上方的民房開始開裂,原本就很“鬼火”的村民再也沒有妥協讓步,用石頭將煤井堵了。堵井就是斷了吳某的財路,吳某絕對不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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