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掌摑學生的後遺癥
2007年7月30日,湖南省隆回縣小沙江鎮中心小學教師袁漢群被當地派出所刑事拘留,原由是一起毆打學生事件。當地政府有關部門證實,兩個多月前的5月9日,54歲的袁漢群因懷疑學生講自己的壞話,將一名外班學生班長康蕊(化名)打傷。
老師給了學生一巴掌
2007年8月5日,穿過隆回縣小沙江鎮中心街道向南前行數百米,有一棟裝修簡陋的水泥樓房,這便是康蕊的家。38歲的康母鄒滿雲在半個月前與袁家『討說法』時被打傷,至今傷勢仍未好轉。
鄒滿雲說,康蕊成績優秀,孝順父母,鄰居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但那次被打以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見誰都不說話了。』鄒滿雲說,康蕊現在被送去北京治療,已花了五六萬元醫藥費。
湖南省芙蓉司法鑒定中心和邵陽市公平司法鑒定所先後對受傷的康蕊作出了鼓膜穿孔的輕傷鑒定。但令家人沒有想到的是,此後,康蕊卻被長沙和北京的有關專家證實患上了自閉癥。正帶著康蕊在北京治療的小叔在電話中說,『這個癥狀如果得不到改善,將可能影響孩子的一輩子。』
鄒滿雲回憶說,當天晚上8時多,『孩子回來後就一直哭,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沙江鎮中心小學校長鄒梅花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答了這個問題。
5月9日,學校組織了期末考試,袁漢群所教班級五(二)班李紀(化名)的數學打了92分。康蕊所在的五(一)班有同學說,李紀不可能得這麼高分,袁老師想得獎勵,給學生亂打分。這一議論被李紀聽到後,當即告訴了袁漢群。
當晚上晚自習時,袁漢群要一名學生將康蕊等4名同學叫到辦公室了解情況,其餘3名學生先到了。袁漢群在被刑拘前曾承認是自己打了康蕊。『康蕊進辦公室時,沒有喊老師,也沒有敲門,我抓住他肩膀說,你曉得喊不?對我沒禮貌。』袁漢群說,『我用右手打了他一巴掌……』
調解不順引發斗毆
輕傷鑒定結論出臺後,袁漢群依然在該校從事教學工作。小沙江鎮政府負責康蕊被打事件協調工作的武裝部長曾德美說,『雙方是親戚,他們想自己協調處理。』
袁漢群與康蕊家確系表親關系,袁漢群是康蕊的表叔。但這並沒有為打人事件的調解帶來便利。雙方進行過幾次調解,最後都不歡而散。
小沙鎮司法所負責人陳立平說,第三次調解中康家提出了三套方案,一套是一次性了結,二套是由袁漢群預付醫藥費先治病再說,三套是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結果雙方家屬在鎮政府樓下發生了衝突,雙方都有人受傷,調解至今沒了下文。
孩子的心靈之痛
在小沙江鎮中心小學,記者問及康蕊在校的表現時,某老師脫口而出:『這學生成績很好,也很聽話,是一名優秀班長。』但讓康蕊的家人和老師無法接受的事實是,自從挨打後,康蕊開始變得沈默寡言了,後來竟出現了典型的自閉癥傾向。
湖南省芙蓉司法鑒定中心於2007年5月24日作出的司法鑒定顯示,康蕊在湖南省第二人民醫院住院治療時被診斷為:1.鼓膜穿孔(右);2.急性上呼吸道感染;3.反應性心境障礙。分析說明的第四條中寫道:『被鑒定人存在頭部外傷後綜合征,臨床診斷為反應性心境障礙,與被打事件造成精神刺激有關,建議繼續進行精神心理治療』。
2007年6月25日,學校校長鄒梅花與鎮司法所負責人陳立平、鎮教育辦肖副主任等人,到長沙某醫院看望康蕊。『我問科主任康蕊的病情,醫生回答說,自閉癥是有的,小孩子晚上做噩夢、說夢話是裝不出來的。』鄒梅花引述科主任的話說。
一位教育專家從另一個層面對康蕊失語背後的隱懮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康蕊實際上受到了二次傷害,第一次是袁漢群的那個巴掌,第二次則是大人之間的無休止爭吵。』這位教育專家說,身體上的傷害可以通過藥物治療,但心靈上的傷害還需要家長、老師共同用『心靈雞湯』去調理。
一個巴掌的代價
袁漢群打人事件發生以後,學校在隨後召開的一次全校大會上,要求袁漢群當眾作出檢討。小沙江鎮教育辦也對他作出處理決定:三年內不評優評先,調離本學校。
2007年7月8日,在多次調解無效的情況下,康蕊之父康校華向小沙江鎮派出所遞交了一份『請求追究凶手袁漢群刑事責任的報告』。在這份報告中,康校華稱,『孩子康蕊仍在治療之中,後期的醫療費用迫在眉睫。請求責令凶手袁漢群支付康蕊前段的醫療費用和預計後期醫療費用,根據相關法律追究凶手袁漢群的刑事責任。』
小沙江鎮派出所一位龔姓負責人證實,該所已對袁漢群進行刑事拘留,但拒絕透露更多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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