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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和於確(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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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全家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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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80週年前夕,中國氫彈之父于敏的弟弟於確找到了筆者,向筆者講述了于敏與他鮮爲人知的兄弟情。
被人們稱之爲“中國氫彈之父”的于敏,事實上並不同意這種稱謂,他說:“核武器研製不是一兩個人事情。”
哥哥是全家的驕傲
于敏祖籍本市寧河縣蘆臺鎮。于敏和於確的祖父於紹舟有兩男三女,大女兒和二女兒因病早亡。長子于振宵即于敏的父親,次子于振遠即於確的父親。於家人丁稀少,卻十分和睦。于敏上面有個姐姐,下面有一弟一妹,不幸都夭折了;於確上面有個哥哥,不幸死於唐山地震。到了于敏這輩,於家只有于敏、於確兩個堂兄弟了。
在於確的記憶中,1960年伯父于振霄病故時,于敏回家爲父親送終。此後,長達44年的時間裏,在家裏沒有見過哥哥的蹤影。1999年9月18日,共和國成立50週年前夕,於確在電視上看到了于敏的身影,在中共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隆重舉行的表彰爲研製“兩彈一星”做出突出貢獻的科技工作者大會上,時任國家主席的江澤民將550克純金鑄就的共和國“兩彈一星”功勳獎章佩戴在哥哥于敏胸前,于敏從江澤民手中接過榮譽證書,並代表23位授獎科學家,走上人民大會堂的講臺講話。當時於確周身的熱血沸騰,他爲哥哥高興,爲哥哥自豪。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撥通了哥哥家的電話,於確激動得聲音哽咽了。電話那頭,于敏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謙和。電話裏,于敏勸慰弟弟不要太激動,他說,自己爲國家做點兒事,沒什麼了不起的。
26年寄錢供養全家
於確終生難以忘懷的是,在哥哥于敏離開家的日子裏,年年不能見到哥哥的面,但是月月都會收到哥哥寄來的錢。於確是用哥哥寄來的錢,交納學雜費,步入了學校的大門。一次,已經過了十四五號了,匯款單還沒寄來,於確的父親有點兒着急了。整整過了一週時間,匯款單才郵到。後來家裏人才知道,那次於敏的工資被人偷了,只得東拼西借,把錢湊足給家裏郵寄過來。
1957年,于敏經姐姐於愫(曾任天津市教育衛生委員會常務副主任)介紹認識了孫玉芹。當時孫玉芹在天津一個保育院裏任保教幹事。孫玉芹樸素端莊,文靜秀麗。于敏對孫玉芹可謂一見鍾情。爲了避免倆人婚後因經濟問題產生矛盾,于敏坦誠地向孫玉芹介紹家裏的情況,提出自己每月工資要拿出一部分貼補家用。孫玉芹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對於敏提出的要求表示理解、支持。有時于敏出差不在家,都是孫玉芹把錢給家裏寄來。
哥哥于敏每月給家裏寄錢,絕不是他錢多,而是他情重。他深深地懂得做人“以孝爲先”的道理。爲此,上研究生時他給人當起了助教。在《中國當代著名科學家——于敏》一書中有這樣一段記載,讀來令人感動:“原是國民黨軍官的叔父解放後被遣散回家。于敏只好兼做助教,掙錢墊補家用。胡先生(物理學家、于敏研究生指導教師胡寧)知道了于敏的情況後,與彭桓武和錢三強先生商量,認爲于敏人才難得,不應讓他兼任助教,應該讓他集中精力做研究,於是他們就決定把于敏調到近代物理研究所,因爲這樣可以兩全其美,于敏既可專心致志進行科研,又可有工資養家餬口。”
1978年正月12日,于敏的叔父于振遠懷着對侄子于敏深深的感念之情離開了人世。同樣于敏也深深地想念着自己的叔父,他多麼想回家見叔父最後一面。然而上個世紀70年代後期,我國開始了中子彈研究工作,于敏是我國中子彈物理設計的統帥。爲了中子彈的研製,他到了寢不安席,食不甘味,全力以赴,鞠躬盡瘁的地步。爲國盡忠,他未能回家盡孝。
十年前,於確到北京探望于敏,提到叔父時,于敏竟動情地流淚了。於確說,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哥哥落淚。于敏十分愧疚地對弟弟說:“真對不起叔父,沒能在他彌留之際見上一面。”
於確勸慰說:“哥哥,不是您不想回家發送老人,是您的特殊工作無法脫身。您爲了國家強盛,兢兢業業,嘔心瀝血,是爲國家盡了忠;您26年匯款供養我們全家,直到我父親病故,是盡孝了。哥哥,您是這世上忠孝兩全的偉男人!”
44年後悄然回家
2004年5月2日是於確終生難以忘懷的日子。這一天,他的堂兄于敏,在離鄉44年後返回老家寧河,與家鄉的親人團聚。
于敏的到來,使於確周身的細胞都處於高度興奮之中。於確與于敏不僅有着血脈相連的手足情,於確從小還是由於敏供養長大的。
“哥哥,今天怎麼安排?”於確興沖沖地問。
“不要驚動地方領導。領我到小時候住的地方看看,到上小學的地方看看。然後到漢沽看一看,在你經營的飯店吃頓飯。”
蘆臺大橋西,曾是於家舊時的宅院;蘆臺完小是他上學的地方。于敏遊興極高。他曾說:“人到老年有個共性,對於每個學習工作過的地方都流連難忘,林亭懷舊,頻頻回首,撫今追昔,感慨萬千。”
中午時分,于敏領着全家來到了漢沽。於家與漢沽與濱海新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於家原籍在北塘,後落戶蘆臺。于敏祖父於紹舟就讀於第一個官府成立的通州師範,畢業時第一年趕上廢科舉,曾被官派到漢沽寨上教書辦學,漢沽有名的大買賣“桐裕盛”的創始人張相炎,就是於紹舟的學生,1927年于敏的祖父患病故去。於確1980年從天津鹼廠調到位於漢沽的天津化工廠。
在漢沽“致美餐廳”吃過飯,于敏來到於確家裏,看到房間裝飾得古色古香,室內名人字畫與古玩相得益彰,知道弟弟於確生活不錯,他欣慰地說:“這次來,看到你一家人生活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話語裏充滿了對弟弟一家深深的惦念之情。
汽車行駛在漢沽的新開路上,於確向哥哥介紹,這裏很快將成爲中國的又一個深圳、又一個浦東,于敏會心地笑了。這位爲了“兩彈一星”偉業做出突出重大貢獻的人,多麼希望“春天的故事”唱響在自己故鄉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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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氫彈之父”——于敏
原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副院長於敏,被稱爲中國的“氫彈之父”。10多年前,連於敏這個名字都是絕密,直到1988年,于敏的名字才得以解禁,但由於當時的解密程度有限,許多史實沒有公開。
于敏,1926年8月16日生於寧河縣蘆臺鎮。父親是當時天津市的一位小職員,母親出生於普通百姓家庭。于敏7歲時開始在蘆臺鎮上小學。中學先在天津木齋中學念,後轉到天津耀華中學。1944年于敏上了北京大學工學院。1946年轉入理學院,並將專業方向定爲理論物理。
1949年于敏本科畢業後,考取了張宗遂先生的研究生。後張宗遂生病,指導他學業的便是胡寧教授。他的學術論文就是在胡的指導下完成的。後來,于敏被彭桓武、錢三強調到了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
由於于敏在原子核理論物理研究方面取得的進展,1955年,他被授予“全國青年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的稱號。1956年晉升爲副研究員。曾被日本原子核物理和場論方面的訪華代表團稱爲中國的“國產土專家一號”。
經過長期的努力,于敏對原子核理論的發展形成了自己的思路。他把原子核理論分爲三個層次,即實驗現象和規律,唯象理論和理論基礎。在平均場獨立粒子方面做出了令人矚目的成績。
錢三強在談到于敏時也說:“于敏填補了我國原子核理論的空白。”留學英國、被選爲皇家愛爾蘭科學院院士的彭桓武則認爲:“原子核理論是于敏自己在國內搞的,開創性的,他是出類拔萃的人,是國際一流的科學家。”
從原子彈到氫彈,按照突破原理試驗的時間比較,美國人用了七年零三個月,英國四年零三個月,法國八年零六個月,前蘇聯四年零三個月,而中國從原子彈試驗成功到第一顆氫彈爆炸成功,只用了兩年零八個月的時間,速度之快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早在20世紀八十年代初,于敏就意識到,慣性約束聚變在國防上和能源上的重要意義,爲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在一定範圍內作了“激光聚變熱物理研究現狀”的報告,並立即組織指導了我國理論研究的開展。
1986年初,鄧稼先和他對世界核武器科學技術發展趨勢作了深刻分析,並向中央提出了加速核試驗的建議。事實證明,這項建議對我國核武器發展起了重要作用。
1988年,他與王淦昌、王大衍院士一起上書鄧小平等中央領導,建議加速發展我國慣性約束聚變研究並將它列入我國高技術發展計劃。他們的建議被採納後,我國的慣性聚變研究進入了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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