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國家安監總局局長李毅中仍然在山東新汶煤礦的潰水事故現場指揮搶險,那裏有172名礦工兄弟被困井下,生死未卜(8月20日《新京報》)。但我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很快趕往不算太遠的山東鄒平,那裏剛剛又發生了鋁水外溢事故,已造成9人死亡、64人受傷(8月20日新華網)。
這個月,李毅中的心情可謂大喜大悲。月初,河南陝縣成功地對69名遇險礦工進行了營救,李毅中情不自禁的說:“看到69名礦工陸續被救出,我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了。”雖然他的表情依然嚴峻,但公衆可以感到他的心情是欣慰的。不過當時就有網民警告說:李毅中不要高興得太早!結果沒幾天,就發生湖南鳳凰沱江大橋垮塌事故,造成慘重傷亡,我們從電視上看到李毅中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鳳凰。然而鳳凰的事故未了,山東新汶煤礦又發生了潰水事故,新汶的潰水事故還在搶救中,鄒平又發生了鋁水外溢事故……
李毅中何其疲憊!也許他是高級官員中最辛苦的一個了,我不由得猜想,他應該有怎樣堅強的神經和強有力的心臟,才能去面對這樣接踵而來的慘禍?
其實,李毅中原本是不必這樣像消防隊員一樣四處奔忙的。作爲國家最高一級安監部門的首長,他扮演的角色理應是“制度的供給者”和“制度的監察者”,只要演好了這兩個角色,重、特大安全事故就決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此起彼伏地發生。
應該說,和安全生產有關的制度,雖然還不盡完善,但也基本上夠用了。倘若這些規章制度都能夠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則至少可以把安全事故的發生率降到一個正常的標準,因此事故頻發的關鍵,恐怕就在於他沒有扮演好制度的監察者的角色。
但我們又怎麼能忍心責備李毅中呢?他是如此的不辭辛勞。不過李毅中也應該認識到,他自己並非千手千眼觀音,倘若不能找到成千上萬的人一起來監督安全制度的落實,自己將永遠不能成爲一個好的“制度的監察者”。
那麼,李毅中應該依靠誰呢?靠地方官員嗎?他們只會把GDP看得比安全生產更重要,更何況還有腐敗的因素;靠老闆嗎?老闆們只會把利潤看得比工人的生命更重要,否則的話他們就不是老闆了。所以,李毅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那些作爲“安全生產管理規章制度”最大受益者的工人。
在河南陝縣的透水事故中,之所以最後能夠營救成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有朱年羣、曹百成、吉先法等幾位經驗豐富、富有威信的礦工能夠把大家團結起來,配合井上的營救;而在山東新汶煤礦的這次透水事故中,之所以這麼多的人未能在險情發生時及時升井,則是因爲害怕被罰款,沒有接到井上的命令就不敢擅自行動。
李毅中是不是應該考慮這樣的舉措:由安監部門在所有的礦山、工地、工廠中聘請工人安全監督員,由安監部門對他們進行培訓,發放補貼,定期召集他們開會,隨時調查他們反映的情況,同時禁止企業解僱他們——有了這樣一張廣大而嚴密的網絡,才更有利於讓各項安全生產的管理規章制度落到實處?當然,要這張網絡發揮作用,還需要把“安全生產”作爲各地安監局長的絕對政績,出事則嚴厲問責,決不文過飾非。郭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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