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回放婚外戀引發命案
11名犯罪嫌疑人中,運城市畜牧局副局長張斌赫然在列,運城市中心醫院兒科護士長李海芙也在其中。
去年聖誕前夕那個充滿血腥的下午,李海芙的丈夫和哥哥被一夥暴徒活活砍死。面對躺在血泊中的親人,李海芙和“緋聞情人”張斌逃離現場,其餘兇手則揚長而去。
據朱文軍家人回憶:早在一兩年前,一向本分孝順的李海芙好像中了魔法一般,每天早出晚歸,就連雙休日、節假日都不例外。一問,答曰“信教了,教會有活動”。朱文軍爲此傷透了腦筋。出事前一兩個月,李海芙乾脆搬回了孃家,任由丈夫、公婆多次上門,均冷臉相告:“只有一條路,離婚。”
2006年12月24日下午2時許,朱文軍趕到運城市中心醫院李海芙的辦公室,房門緊閉。朱文軍破門而入,看到了令他倍感恥辱的一幕,沒穿外衣、躺在妻子牀上的正是他曾經的“好兄弟”張斌!
一番爭執,朱文軍將一個玻璃杯扔到了張斌頭上,後經人勸阻。朱文軍返回家中,受傷的張斌則在李海芙的陪同下來到醫院眼科包紮傷口。其間,張斌將運城聚寶房產公司祥和小區物業經理徐春龍叫來,將受傷之事告訴了他,並讓徐給朱文軍打電話問“想幹啥”。徐在電話中與朱文軍約定在醫院見,隨後又叫來祥和小區的3名保安,同時吩咐他們帶上“武器”。3人攜帶菜刀、砍刀等兇器趕到後,張斌又將另兩名手下叫到醫院。
下午3時,朱文軍和妻兄李海龍、鄰居張某相約來到運城市中心醫院眼科,一幫手持兇器的暴徒不由分說,衝過來亂砍亂刺,朱文軍、李海龍當即身亡,張某身負重傷。施暴之後,徐等人迅速逃離,李海芙則丟下血泊中的親人,與張斌雙雙離去。幾小時後,趕回孃家的李海芙被早已布控的警方抓獲。當晚,張斌向警方投案。
案件反思官殺官拷問官德
此案初看本身並不複雜,複雜的是一個副縣級領導幹部,背後怎麼會有那麼多帶刀帶棍的“朋友”,而且是招之即來,來則能殺,殺則必死!不能不令人警醒並深思。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時看上去,她是一個挺不錯的人。假如這個殺人案不是發生在我們醫院,打死我也不相信她會與人命案有關,何況被殺的是她丈夫和親哥。”案發後不久,運城市中心醫院很多人如是說。
“她”就是本案關鍵人物之一、被訴犯有包庇罪的李海芙。案發後,平日裏在單位不惹人注意的李海芙,一下子成了人們矚目議論的焦點。由於死者爲其丈夫和哥哥,而其包庇的又是本案第一被告、她的“緋聞情人”,難怪“真是讓人想不到”。
朱文軍遇害前擔任鹽湖區物價局副局長,張斌在案發前擔任運城市畜牧局副局長。人們誰也不曾料到,這兩個昔日在鹽湖區東城辦事處的“黃金搭檔”,日後會反目成仇,不共戴天,落下一個命喪黃泉,一個等待法律嚴懲的下場。
2001年,朱文軍由運城市(現鹽湖區)安邑辦事處調入東城辦事處任副主任,與擔任主任的張斌搭班子。由於倆人都是開朗性格,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張有些頭疼腦熱,顧不上到醫院,朱便讓當護士的妻子李海芙順便開些藥拿回家,然後再由他給張送去。有時張自己到醫院看病,朱妻便爲之提供方便。這樣一來二去,朱妻與張也就成了“好朋友”。一晃幾年過去了,朱調任鹽湖區物價局任副局長,仍是副科級,張升任運城市畜牧局副局長,成了副縣級。倆人工作不在一起了,職位變化了,交往也減少了,但張與朱妻的關係卻更加緊密了。
朱文軍平時對同事和下屬真誠熱情,沒有架子。他的不幸遇害令人們痛心和惋惜。
張斌留給人們的印象恰恰相反,對照鮮明。張的一位同事直言不諱:“做人太霸道,太張狂了,說話辦事無黨性沒原則,天下沒有他不敢幹的事。他進監獄,那是蒼天有眼,遲早的事。”
據說,上世紀90年代末,運城市南風廣場附近的一塊土地向社會拍賣,張斌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竟然擊敗了許多手握鉅款的競爭對手,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購得該地,旋即又加價百萬元出手。自此後,有位子又有票子的張斌霸氣便越來越大。曾有人勸他:“畢竟在官場做事,以後把你那霸氣收斂點。”哪知張卻把眼一瞪:“怕什麼?老子白道黑道都有人。”
而在運城,凡熟悉張的人,都知道他這句口頭禪:“怕什麼?老子白道黑道都有人。”“白道”自不必說,30多歲時便出任東城辦事處主任,這在省會城市也許不算什麼,可在偏遠的河東大地,卻爲數不多。儘管人們對他在任期間的所作所爲頗多看法,卻並不影響他被提拔,被重用。而“家庭背景很好,工作能力很強,爲人厚道”,又有大學學歷的朱文軍卻只是平調。
而張所謂的“黑道”,不過是其任東城辦事處主任時轄區裏的幾個“混混”,以及據說是他任後臺老闆的公司職員。張在他們心目中的“顯赫地位”和出手的闊綽,使他們對張奉若神明,惟命是從,故而一個電話,招之即來。
隨着此案案情逐步明朗,也使運城市銀監局在2006年2月的一個血案再次被人提起,其涉案人也是副縣級幹部。據介紹,該局兩名領導鬧矛盾,其中一名的“小蜜”聽說後招來社會上幾個持刀的“混混”向另一名進行報復,“要不是他胸口擋着手機,早沒命了”。
人們對機關幹部與帶刀帶棍“混混”交“朋友”的現象深表擔憂:“這些案件本身並不複雜,值得深思的是,一個堂堂副縣級幹部,背後怎麼會有那麼多帶刀帶棍的‘朋友’,而且是招之即來,來則能殺,殺則必死!難道這些幹部不懂黨紀國法,也不怕黨紀國法的制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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