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當壯年的徐柯今年4月忽然想睡覺,哪知這一覺“睡”了好幾個月
- 在這100多天的時間裏,父母天天親吻他的臉,爲他講故事、唱歌
- 夏天來了又走了,荷花開了又謝了,中秋又快到了,他終於奇蹟般地醒了
忽然想睡
這一覺好長 從初夏睡到中秋
今年4月下旬,做保安的徐柯突然頭暈腦漲,“肯定是感冒了。”正值32歲的壯年,這樣的小病對於身體素質優秀的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隨便吃了點感冒藥,並沒有太在意。誰料,幾天過後,症狀愈加嚴重,嗜睡的毛病接踵而至,“每天都說困,怎麼都睡不夠,總是無精打采”,兒子的異常讓老兩口有些擔憂, “本來生龍活虎的,可能是缺乏休息吧。”崔大姐趕忙讓兒子請假在家調養。5月上旬,崔大姐驚恐地發現兒子從嗜睡轉變成了昏睡,意識也開始變得恍惚,情況不妙,家裏人馬上把徐柯送往醫院檢查。“腦髓鞘發生病變“、“腦神經纖維受損”……老兩口眼睜睜看着兒子整日昏迷不醒,與此同時,徐柯的四肢開始攣縮。
幾經轉院治療未果,到了兒童節那天,老兩口不得不面對“兒子已成爲植物人”這個殘酷的事實。荷花開了又謝了,知了來了又走了,老兩口又等到桂花開了,眼看中秋節就要來到……
執著等待
守在兒身旁 唱歌唱了100多天
“絕不放棄。”這是崔大姐在3個多月來重複最多的字眼。老夫婦倆重新收拾了已經被擊得傷痕累累的心,面對一動不動、“熟睡”中的兒子,24小時陪護在他的身邊,日復一日地重複着對兒子的呼喚動作:
早晨,崔大姐親吻兒子有些蠟黃的臉,叫他起牀。徐柯在父母的陪伴下,通過食管“吃”完早點,靜靜接受完孩童時代纔有的待遇———媽媽輕輕爲他擦臉、脖子、胳膊。做完這一切後,媽媽握緊兒子蜷縮在胸前的手,開始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唱歌、講故事。
“柯兒,還記得你小時候在草堂小學唸書時多調皮,經常上課到處亂跑,但考試時總能得100分”、“媽媽給你做了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只是你現在還吃不到,饞壞了吧……”崔大姐盯着兒子緊閉的雙眼,動情地述說着那一段又一段的往事、瑣事,不時揉搓兒子的肩膀和肘部,慈愛的眼神浸滿期待。
中午或者下午,老徐會打開收音機,裏面有兒子常聽的午間新聞,還有流行音樂。“張學友、劉德華的歌柯兒也很喜歡的。”有時,他也會買來報紙,用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念給兒子聽。
傍晚,崔大姐會對兒子唱歌,“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唱得很輕,很輕。“本來不怎麼會唱歌,只是希望聲音能飄進他的耳朵。” 更多的時候,夫婦倆放的歌是“你快回來”,直白卻真切。聽完歌曲,父親會在護士的幫助下,把徐柯抱進輪椅,在醫院的花園裏“散步”。
看似平靜的治療,暗涌的“潛流”卻隨時讓人心驚肉跳,不知多少次病危通知拿在手中……
喚醒兒子
堅持講故事 正講着兒子就醒了
成都軍區總醫院神經內科王主任爲徐柯制定了整套的治療方案。
7月下旬的某天,醫生在給徐柯打針時,突然聽到他“哎喲”一聲,但隨即恢復昏迷狀態。“可能會甦醒!這是植物人的最低意識狀態反應。”
8月份的一天,崔大姐剛講完兒子小時候與他哥哥的一件事後, 猛然興奮地發現,兒子的眼角滲出一滴淚水。
接下來的幾天,兒子帶來的“驚喜”不斷:能睜開眼睛、開始伸舌頭、認人了。這個月開始,能清晰地喊出“爸爸、媽媽”。
近幾天,雙手開始能活動、並可以做簡單的數學運算。
“可以說他意識已經完全恢復,不是植物人了!”當徐柯指着工作牌叫出王主任的名字時,病房中的人都露出了微笑。徐柯嘴角上翹,笑得很燦爛。
昨日下午,陽光柔馨,躺在病牀上的徐柯正在接受康復醫生鍼灸治療。濃眉大眼的他呼吸均勻,眼睛凝視着站在窗邊的父母,微微張着嘴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知道爸爸媽媽一直陪着你嗎?”有人上前輕輕詢問。徐柯的淚水刷地流下,看到這一幕時,崔大姐轉過身,提着保溫壺出門,眼眶溼潤了。
“想吃稀飯了,剛纔他告訴我的。”甦醒的他吃飯已經可以脫離食管的幫助,老徐揉搓着兒子的雙腳說:“就是下肢還不能動。”
目前,徐柯將繼續接受鍼灸等康復治療,“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能夠獨立生活”,醫生說這話時,徐柯捏緊了拳頭。
那麼,在這100多天的時間裏,徐柯是否聽見了媽媽的歌聲?對於這人提問,雖然他不能完整回答,但從他的神情和點頭的動作來看,答案是肯定的。
李若夢 實習記者 龍騰 記者 魏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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