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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福尼奈，人稱“阿登高原食人魔”，“野獸”是妻子莫妮克·奧利維耶對他的暱稱。這對法國夫妻，堪稱一對“惡魔”，兩人結婚後20多年間，妻子協助丈夫綁架、姦殺多名少女。
法國警方與兩人鬥智鬥勇鬥技術，成功攻破奧利維耶心理防線，揭開福尼奈罪行的冰山一角。
招供罪行
福尼奈和奧利維耶雖於2003年和2004年在比利時先後落網，但嘴巴很緊，加上取證困難，警方一直沒能獲得線索，無法舉證。
2005年2月14日，警方取得重大突破。當天一大早，法國兩名刑偵人員和一名地方檢察官趕往比利時南部城鎮迪南特警察局，審問奧利維耶。
但這個胖而邋遢的法國女人卻如雕塑般坐着，連續數個小時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夜幕漸漸降臨，3名審訊人員對奧利維耶長時間的沉默失去耐心，開始提高聲調。奧利維耶事後稱，檢察官弗朗西斯·納什巴爾和另一名審訊員對她動粗。但比利時警方調查後認定，審訊員不存在刑訊逼供行爲。
審訊過程中，奧利維耶得知，比利時頭號惡魔馬克·迪特魯案件2004年6月宣判時，其前妻也受到嚴懲。奧利維耶擔心自己步其後塵，在遭拘禁7個月後終於開口，向警方揭發，福尼奈至少揹負10樁命案，強暴並殺害多名少女。
奧利維耶首先說起1988年發生在法國勃艮第省一個村莊裏的謀殺案。她詳細講述了作案過程：丈夫連續幾個星期跟蹤相中的女孩，她如何幫助丈夫把女孩誘騙到車上，丈夫如何連夜處理被害女孩屍體。這些細節與當年19歲女孩瑪麗-安熱勒·多梅斯失蹤案相吻合。
奧利維耶隨後想起兩年後發生在勃艮第省的另一樁謀殺案。她對審訊人員說：“我要告訴你們另一起你們不知道的案子，一名年輕女孩在這起案子裏死了。”
懸案大白
奧利維耶接下來講述的這起案件是一樁懸案。1990年，20歲的英國女孩喬安娜·帕裏什在法國被先奸後殺。法國警方十多年來一直未能破案，使法國政府一度陷入外交窘境。
帕裏什被害時是英國利茲大學語言文學專業本科三年級學生，她被派到法國勃艮第省歐塞爾市一所中學擔任助教，原定於當年5月中下旬回國。
回國前兩週，帕裏什在當地一份免費報紙刊登廣告，提供英語家教和保姆服務。5月10日，一名男子打電話請她擔任自己兒子的臨時保姆。
與帕裏什合住一套公寓的德語助教西爾維婭·巴爾達薩里回憶道：“她(帕裏什)當晚在電話裏提過這件事。她說他們約在市中心見面。”朋友珍妮特·戴維斯說，帕裏什5月16日傍晚6時30分至7時之間與她分開，前往赴約。兩人都記得那名男子自稱家住城外。
帕裏什一去不返。第二天上午，有人在歐塞爾以北大約8公里遠的一條河上發現帕裏什的屍體。全身赤裸，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
警方沒有找到目擊者，唯一線索來自帕裏什的屍檢結果。而奧利維耶供認的受害者情況恰好與帕裏什屍檢結果一致。
奧利維耶招供說，案發當天傍晚，她和福尼奈趁上下班高峯綁架了帕裏什。奧利維耶隨後駕車駛向郊外，福尼奈則在途中猛打帕裏什，“直到她不再出聲”。福尼奈強暴帕裏什後將其殺害，並把她的屍體丟棄在附近“一條河道里”。
首度“獻禮”
現年65歲的福尼奈是專業製圖員，30歲出頭時在巴黎經營工具製造生意。他擅長自己動手製作各種東西，這一特長成爲他罪惡行徑的僞裝。
福尼奈24歲時就因在家鄉法國阿登省色當市綁架和虐待一名10歲女孩獲罪，1984年又因在巴黎多次對女性實施綁架和性侵犯被捕，並受到防範性拘留，以防其繼續危害社會。
當時，奧利維耶已經經歷兩度失敗婚姻。她在一份週刊上看到福尼奈徵筆友的廣告，對這個人很感興趣，便提筆寫了封信。兩人隨後開始頻繁通信。福尼奈在信中反覆提及強姦少女的話題，奧利維耶則一再允諾協助他實施罪行，她在信中以英國作家基普林的小說《叢林讀物》中的反面角色老虎“謝利”稱呼福尼奈，或者直呼“我的野獸”。
1987年6月，福尼奈因11項性侵犯罪被判7年監禁。但他在等待判決期間表現良好，僅4個月就獲釋出獄。
獲釋後，福尼奈立即與奧利維耶在歐塞爾市區附近的聖西爾-萊科隆村組織家庭。這對“惡魔拍檔”的到來給祥和的村子帶來了災難。僅6周後，福尼奈在奧利維耶協助下，對村裏17歲女孩伊莎貝爾·拉維爾伸出了“魔爪”。奧利維耶把拉維爾視爲自己對“野獸”的第一次“獻禮”。
案發當天下午，拉維爾放學後步行回家。奧利維耶把車停在拉維爾身旁，假裝向她問路，並以帶路爲由把她騙上車。車子行駛一段路程後，等候多時的福尼奈藉口上車，隨後用繩子勒住拉維爾的脖子。奧利維耶開車把丈夫和拉維爾送回家，並協助丈夫強姦拉維爾。
奧利維耶在審訊時說，之所以選擇拉維爾，是因爲她有一頭長髮，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可以讓福尼奈把她當作少女時的自己。
綁架現場雖然是一條繁忙道路，而且正值沿路兩所中學放學時間，但沒有人注意到這樁罪惡。警方無從調查，拉維爾失蹤案也成了一樁懸案。直到2006年7月，經福尼奈指認，警方纔在歐塞爾市郊外一口30米深的廢井裏找到拉維爾的屍骨。
罪行終結
這對“惡魔”夫妻於1988年搬到270多公里外的阿登省弗洛因市，但仍保留聖西爾-萊科隆村的住房，並打着搬運傢俱的旗號回到歐塞爾市作案。據弗洛因市的鄰居和朋友回憶，夫婦倆經常外出數天不歸。此外，兩人還在報紙刊登廣告，招聘保姆，以此誘騙女性。
1991年，奧利維耶和丈夫感到“風聲太緊”，便從法國逃到比利時，在一個名爲薩爾屈斯蒂訥的小村邊買下一所農舍安家，撫養3歲兒子塞利姆。
在薩爾屈斯蒂訥村民眼中，福尼奈談吐文雅，舉止有節，當地小學甚至聘他擔任操場和小賣部管理員。但這一切只是表象，暗地裏，福尼奈仍在繼續他的罪行。
2003年6月26日，福尼奈試圖綁架13歲女孩瑪麗-阿森西翁。女孩成功從其車中逃脫，被一名開車經過的婦女解救。這名婦女向警方通報了福尼奈的車牌號。
比利時警察在調查過程中對福尼奈起了疑心。他們注意到，這個小個子、戴眼鏡、說話和氣的法國男人，在他那輛雪鐵龍牌小貨車上安裝了複雜的門鎖。
鑑於福尼奈的綁架動機，比利時警方覈查比、法兩國數十份未破獲性犯罪卷宗，並把從他車上收集到的毛髮送往法國作脫氧核糖核酸(DNA)鑑定。他們懷疑其中一個毛髮樣本屬於2001年5月5日一起謀殺案受害者、13歲法國女孩馬娜尼亞·圖姆蓬，她的屍體在比利時森林被找到時已經腐爛。
奧利維耶因此案多次受到審訊，最終放棄頑抗，於2005年2月供出丈夫罪行。她還描述了一些作案“軼事”。譬如，福尼奈2000年5月16日晚對奧利維耶說：“今天我去打獵了，我感到滿足。”原來，他當晚姦殺了18歲女孩塞莉納·塞鬆。
面對妻子詳細的供詞，福尼奈經過一番負隅頑抗後終於認罪。雖然調查人員認爲夫婦倆供認的幾起案件只是福尼奈罪行的冰山一角，但比利時警方已於去年初將他們引渡回法國。
這對“惡魔夫妻”將於今秋接受審判。(郜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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