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伸向鄉鄰
竹院鄉距離宕昌縣城70餘公裡路程,與禮縣馬河鎮交界,是宕昌縣最偏遠的一個鄉,陽山村陽山社離鄉政府約5公裡遠。一條僅容一輛車通過的坑窪便道是陽山社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11月13日,在竹院鄉黨委書記韓喜平的帶領下,記者來到了陽山社。
43歲的何申全小學文化程度,有兄弟四人,生活一直很清貧,何家的老大、老二均在外地打工,多年不曾回家。老三何申全20多年前曾娶有一妻,後因難產死亡。
陽山社的村民以何、成二姓為主,何家系何申全的本家,而成家也多少能和他拉上親戚關系,然而,在過去的很多年裡,何申全卻將自己的罪惡之手伸向與他朝夕相處的鄉鄰身上,給他們帶來了難以彌補的經濟損失。
『我們平時也看不出他有什麼怪異行為,只是喜歡打扮。』陽山村村委會主任成旭東說。在大多數村民的眼裡,何申全平日裡愛戴個小墨鏡,加上一襲『比女人頭發還長』的披肩發,與當地因勞作而土頭垢面的村民一比,『很有風度,像個有工作的人』。
『但何申全心眼很小,誰惹他,他就想辦法報復誰。』提及何申全,64歲的杜何生女這樣說。杜何生女回憶說,幾年前,她背著孫子去山上放羊,回來後竟發現羊少了一只。就在她焦急找羊的時候,一位好心的村民跑來說,他看到何申全從山上扛回了一只羊。情急之下,她放下孫子直接衝進了何申全家,結果看見何申全正在剝羊皮。在她的質問下,何申全承認了自己偷羊的事實。後經交涉,何申全拿出了60元『買』下了杜家的羊。然而,僅過了幾天,杜何生女家的一頭耕牛在山上吃草時突然發瘋,之後便七竅流血死亡。
『從那時起,我就懷疑牛是何申全毒死的,但抓不住證據也只能作罷。』杜何生女說,一年後,她家新買的一頭耕牛再次蹊蹺暴斃。
與杜何生女家一樣,與何申全一牆之隔的何貴全、何王全兄弟倆也因小事得罪了何申全,結果遭遇了瘋狂的報復。近幾年來,何王全兄弟倆共有8頭牛先後蹊蹺死亡。
『我和何申全可是同一個爺爺的親孫子,即使再有過節,也不能這樣下狠手。』何王全告訴記者,這些年來,他家每年的收入幾乎都買了牛,今年攢錢蓋了三間新房,至今連買玻璃的錢都沒有。
『主要是報復心理。』宕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張玉安稱,在警方的審訊中,何申全承認其作案動機是『誰惹我,我就報復誰』。
封閉的個人世界
陽山社處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一溝之隔的陰山社與之遙遙相望。其時正值上午,但村子裡很難見到有人走動。
『村上的人大都到山上去挖藥材了,這裡人多地少,除了勞務輸出,經濟收入主要靠種植藥材。』韓喜平告訴記者,陽山社村民世代靠天吃飯,生活十分清苦。近年來,大部分村民通過種植藥材和勞務輸出等途徑,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仍未擺脫貧困,人均年收入只有1020元。耕牛,是村民最大的財富,更是不可或缺的生活依靠,毒死耕牛,無疑是在剜村民的心頭肉。
采訪中,記者前往何申全的家。陽山社的農捨依山勢呈梯級而建,何申全的家處在村子較高的位置,因地勢陡峭,通往他家的小路只有半米多寬。然而,一扇緊閉的破舊院門將記者擋在了門外。
低矮的圍牆,簡陋的院門。記者透過門縫看到,何家的小院不大,南北各有一棟土瓦房,跟村上其他村民的房屋相比,何家的屋子顯得比較破舊,院內雜亂地擺放著一些農具。靠北的一棟破屋,便是何申全的家。老式的門窗,脫落的牆皮,戴墨鏡、留長發的何申全以及他不為人知的精神世界就隱藏在這間孤獨的破屋裡。
『他這個人性格很怪,很少到別人家串門,也很少有人去他家串門。』64歲的成作賢老人告訴記者,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進過何申全家的門了,『他家裡現在是什麼樣子,村上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愛打扮,他似乎沒有什麼愛好。』村民何長平稱,何申全很少打牌,也不怎麼喝酒,一到晚上就閉門不出,家裡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這些年人們的生活節奏快了,但鄰居之間的親情卻淡了,除了逢年過節,村上的人一般都很少串門。』一位上了年紀的村民告訴記者,這些年年輕人一般都跑到外地打工去了,農忙回來後都忙農活,忙完了就又走了,村上只剩下老人、婦女和孩子,而這些人很少跟何申全打交道。
因土地緊張,陽山社的33戶人家幾乎是擠在一起,但何申全的那間破屋卻是孤獨的。村上人告訴說,何申全在妻子難產死亡後,鰥寡孤獨的他便和四弟一家及父親同居一院,但家產獨立,分灶吃飯。孤獨的破屋,一個沒有『家』的人,形成一個封閉的世界,何申全便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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