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在日曆上是普通的一天,但是,在我的心裏,它卻是一個難以忘懷的日子。1976年1月8日,敬愛的周恩來總理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他辦公室日曆的時間也停留在這一天。
我曾有幸作爲周總理的祕書,在他身邊工作了8年。這8年,可以說,是周總理最忙、最累的8年,是他最難、最苦的8年,也是他最受煎熬的8年,是中國老百姓對周總理最難忘、最懷念的8年,也是最理解他的8年。
時光荏苒,年華似箭,轉眼間,32年過去,1月8日又到來了。每年的這一天,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會想起周總理,並以各種方式緬懷、紀念他;而對於像我這樣在他老人家身邊工作過、曾與他朝夕相處的人來說,1月8日這個日子從我們的心底掀起的卻是一種特殊的情感波瀾。我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1976年1月8日那永不會忘記的瞬間。
1976年1月8日早晨9時57分,總理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當時,我正在西花廳值班。突然接到了305醫院的電話,通知我們祕書要趕快到醫院。雖然電話沒有說出噩耗,但我們知道,最後幾天,總理病情不穩定,我們意識到最怕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不知所措,一片茫然。最不願聽到的事情已經到來。
我們到醫院後,我看到病房已經變了模樣。往日的那些氧氣瓶和醫療設備等都不見了,總理安臥在病牀上,已經蓋上了雪白色的布單,他面容安詳,好像睡着了一樣。看到這情景,我才清醒意識到:總理走了,永遠地睡着了。淚水模糊了雙眼,但我強忍住巨大的悲痛,向總理深深地三鞠躬,向老人家做最後的訣別。哀傷的別情,什麼時候也無法撫平;心痛的眼淚,只有一滴滴地流往心底。由於有“四人幫”事先規定的“五不準”(不準戴白花,不準戴黑紗,不準設靈堂,不準開追悼會,不準去天安門廣場),我們也只有咬住嘴脣壓抑着。
我在總理身邊工作8年,這是我的幸運,能爲老人家服務到最後,這是我的光榮;能爲老人家最後送行,這也是我的痛苦,再也不能伴隨老人家陪伴滿天星辰,迎接黎明的霞光了。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小紀”的呼喚,再也聽不見了;每天陪着他的緊張繁忙而有意義的日日夜夜,再也沒有了;偶爾隨他身旁,在海棠小路上邊散步邊聽他交待工作的愜意,不能再來了;最喜歡看到和聽到的他那燦爛開心一笑的聲音和神態,再也看不見聽不到了……老人家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地走了,他不會那麼累了,也不用那麼操勞了。
32年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歷史的積澱,再到這一天,我和更多的人們想的一樣,已不僅是傷感,而是如何將周總理的精神傳承下去,弘揚光大。
我想這麼多年來自己親身感悟到周總理的精神的內涵是非常豐富的,其核心是由忠誠鑄就的,是由無私凝聚的,是由勤政踐行的,是由律己修養的。
周恩來的精神與其他老一輩革命家的精神一樣都是我們黨的極爲寶貴的精神財富。新的時代需要這種精神,人民羣衆在呼喚這種精神,開創偉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也不可缺少這種精神。
有一位年輕的朋友曾給我發來了一首懷念總理的詩,題目叫《海棠望春》:“風雨當年送寒灰,海棠猶望伴春歸。及今卅度花開過,始信東風喚不回。”這首詩表達了他對總理的深切懷念之心、無比崇敬之情,但對周恩來精神和他的人格風範能不能傳承下去又似乎存有疑慮和迷惘。爲此,我和詩一首:
寒流滾滾民心隨,海棠望春春必歸。
縱然百度花開過,東風帶雨不喚回。
我和許許多多的人們,包括年輕的朋友們一樣堅信:美好的總歸是美好的,周恩來的精神已經融入到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之中,植根在中華大地的沃土之上。周總理永遠是人民心中的豐碑。(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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