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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相宇第二次進映秀時撿了一輛自行車查看災情。
『我不是什麼單位的。我是以個人名義來災區看看,盡自己的力量幫幫忙。』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劉。』
這是記者第一次見到劉相宇時的幾句簡單對話。
偏瘦的中等身高,一身黑色的運動衣,蹬著一雙登山鞋,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在抗震救災的志願者中,除了一口十分流利的美式英語外,他顯得十分普通。
他和所有志願者一樣,親切,熱心,勇敢,真摯。他翻山越嶺,攀絕壁,趟泥潭,兩度走進映秀鎮。在他第二次背著沈重的藥品、水和奶粉進入災區途中,遭遇山體滑坡,劫後餘生。
在同行的30多小時,他絲毫未透露身份。昨日記者在無意中獲悉,這位曾和記者夜宿映秀時一同裹著雨衣防凍的普通志願者很不普通,他正是大陸前首富劉永行之子、東方希望集團董事——劉相宇。
-首入映秀
記者一路見證劉相宇朴實熱心
熱心車捎記者上國道
5月14日上午,記者和本報攝影記者兩人從成都搭乘的士趕往都江堰,准備深入受災最嚴重的映秀鎮采訪。抵達都江堰紫坪鋪鎮路段時,當地交警對交通實施了管制。
10時左右,記者下了出租車,在附近商店買了些餅乾和礦泉水,便徒步向213國道沿線的紫坪鋪水庫方向進發。
走出近1公裡,一輛豐田V8越野車從記者身後駛來,緩緩地停在了記者身邊。車上坐著兩名青年男子。
『你們准備去哪裡?』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向記者詢問。
『打算去映秀。』
『你們上車吧。我捎你們一段,車走到哪算哪。』開車男子揮了揮手。
車後座堆了一輛自行車和其它物品,記者兩人便貓著腰上了車後廂。
『你們是什麼單位的?』記者表明了自己身份後詢問。
『我們是成都人。不是什麼單位的,只是以個人的名義來災區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開車男子回答道,隨後他說自己姓劉,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姓黃。他們是跟著省交通救援車隊的車進到交通管制區的。看他很年輕,記者便隨口稱他小劉。
臨時決定徒步闖映秀
在盤旋的山路上開了一陣後,越野車駛上了213國道。行至紫坪鋪水庫彩虹橋附近路段時,前方山體坍塌了兩百多米,已無法行車。車上幾人隨即下了車,小劉走到塌方處詳細詢問了道路清理情況,得悉兩三天內道路是不可能清通了。
『你們決定今天走進去?你們准備好乾糧和水了嗎?』小劉問記者。
『我們買了些餅乾,水也背了七八瓶,走到映秀應該夠了。』記者說。
小劉皺了皺眉頭說,沒有帳篷和睡袋,夜宿恐怕會很麻煩。他告訴記者,他們當天只是想來看看通往汶川災區的交通情況怎麼樣,打算了解情況後再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向災區捐送物資,因此也沒做好准備,車上只有一些牛肉乾和水。在確定記者要走進映秀後,小劉臨時改變了主意。
『我先進去看看路吧,災區災情怎麼樣?急缺什麼?需要什麼?等我探明情況後,我再出來和你們會合,這樣我們就能把該准備的物資准備好。』小劉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一起來的朋友黃先生,並交代黃將車先開走,等著他的消息。
之後,記者和小劉徒步走向映秀的入口處——岷江大橋下了車。小劉從豐田車上拿些餅乾和水裝進挎包,開始了艱難跋涉的映秀行。
借車幫解放軍運機器
翻過紫金鋪水庫附近的高山,走過漫長的國道公路,穿過漆黑雜亂的友誼隧道,小劉步行很快,雖然大家負重差不多,但他卻不時將記者兩人甩得老遠。
他主動提出幫記者背包減輕負重。他解釋說,自己上中學時喜歡登山運動,因此對走山路比較在行。他盡量減少飲水,記者遞水讓他解渴時,他總說不渴,說多留點水到映秀備用。
在趕赴汶川的一路上,小劉常常伸出援手,幫助奔赴救災的解放軍戰士們以及趕路回家的汶川老鄉,事情雖很小,卻彰顯著他的熱心。
當天午後,記者一行走到曾家溝大橋橋頭時,一輛轎車被巨石砸中,車主當場慘死。小劉走近車輛觀看,發現了一個公文包,於是打開公文包查看,得悉死者叫劉學貴。隨後,他又拿出自帶的相機給死者拍照,記下公文包內留存的相關電話號碼。
『要把這些記下,等出去了後,打一些電話,通知死訊,至少讓他(死者)的親人朋友心裡有個數。』他一邊抄著電話號碼一邊傷感地說。(記者注:後來撤出映秀後,小劉果然一一撥打電話詢問,證實劉學貴是某電廠職工。在他的知會下,劉學貴的親人也得以為死者入殮。)
在進入汶川水磨鎮途中,奔赴『前線』的戰士們扛著千斤重的發電機以及其它機械設備,走得很慢。
『這段公路還能開段車,應該想辦法找輛車幫他們運運,發電機對災區太重要了。』小劉四處尋找車輛,終於從當地一名村民處借來了一輛微型貨車。隨後他立即駕車往回找,將扛運發電機的解放軍戰士一路送到了道路坍塌處。
之後,他又駕車來往折回三趟,幫助其他負重的解放軍和汶川老鄉縮短前進時間。直到一名當地村民接手擔當『運輸手』後,他纔和記者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