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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慶祝創刊85周年,新加坡《聯合早報》日前特邀香港《亞洲周刊》總編輯邱立本主講《全球華人社會的軟實力》,原文摘錄如下:
中國90年代出生的一代也有很多優點,他們對中國經典有很好的認識。可能70年代、80年代成長的一代都追求西方的東西;他們熟悉好萊塢,熟悉貝多芬,但對中國的經典如孔子、莊子看得不多。但到了90年代,發現很多年輕人,父母可能逼他們背了很多中國經典,所以對《論語》《孟子》和唐詩宋詞都背得蠻多。這也是中國的優勢,90後、80後往往給人一代勝過一代,能夠青出於藍。從人纔市場,從人纔發展來講,都給人鼓舞的力量。
梳理傳統文化在出版界我的觀察現在可能是歷史上第一次有那麼多資源來投入,去整理中國傳統文化的智慧,就說投入的資金,研究的人以及讀者,對中國傳統文化都是有極大的熱情。
大家所熟悉的於丹、易中天、錢文忠這些在央視《百家講壇》談中國經典的朋友,出的書都非常暢銷。而過去被視為階級敵人或是非常冷門像錢穆、餘英時、熊十力的作品,都成了暢銷書,這是過去所不能想象的。
對中國傳統智慧,如今我們有機會做出一個創造性轉化,這不只是重新回去整理故紙堆,而是否能夠把老祖宗千年以前的智慧來發揚光大,因為在中國大陸沒有任何政治上的限制,民間商業力量非常支持。整理中國人傳統的經典,這是中國目前的優勢。
我們在談軟實力的時候,首先有幾個條件。首先我們整個繼承的是什麼東西?其中有哪些貨色是老祖宗給我們的?過去半個世紀以來,由於內戰、貧窮、離亂,中國對整個傳統文化智慧的整理學習都是處於一種不穩定,甚至很不理想的狀態,但現在經濟繁榮,信息自由,由於大家長期的反思,對中華文化幾千年智慧的整理,現是第一次大規模的出現,整個出版市場是個非常正面的發展,為中華民族的軟實力墊下重要的基礎。
在創造新東西之前,得搞清楚家裡有哪些存貨?有哪些塵封的東西,可以好好去利用,包括我們的《孫子》。如果我們講策略,我們對自己的『孫子兵法』都不懂,那怎樣去談策略問題?如果談文學藝術,我們連唐詩宋詞都搞不清楚,我們怎樣去談新的創作?所以軟實力在整個中國大陸,在全世界華人社會現在是有個轉機。
上網認識世界另一方面,軟勢力也必須牽涉到我們對全世界人類的文明,我們到底了解了多少?對目前先進國家的狀態,他們整個文明積累的寶藏我們了解有多少?現在看整個中華民族,全世界華人社會也是令人樂觀。現在對中國來講,整個全球華人社會,任何一個個體,任何一個人,只要他有心去學一個新的東西,在網上都能找到一個平臺。
昨天,我跟一個年輕朋友聊天,他來自中國大陸,他問我怎樣去學習研究國際關系,怎樣去了解西方最新的文化歷史。我跟他講去上網,首先把英文網站維基百科(Wikipedia)的重要條目去看一遍,因為Wikipedia的資料,比大英百科全書還要好;它整個品質有很多高人不斷修訂,Wikipedia談西藏的英文條目,寫作比中文更深入全面,它把很多西方過去在西藏經營的歷史談得很細。就談吸收最新知識和西方知識來講,現在全球華人社會是有很多新的機會。
在中國互聯網世界,自學也可以成為一股力量,可以脫穎而出,所以我看整個中國的軟實力,它透過網絡化,在網絡世界裡人人平等,大家同站在一個起跑線,所以打破貧富差距,打破城鄉差距,也打破過去很多疆界。
『維權中國』講全球華人軟實力得面對一個很實在的問題,就是說我們未來怎樣走?未來有什麼新的創意?我們不能繞開制度建設,整個普世價值的態度。中國目前的經濟、社會力非常澎湃,但是政治改革要走向何方?我相信在互聯網中國,在商業的中國,在手機的中國,其實每天都會針對一些問題,因為過去幾年來,中國一個重要現象就是維權,越來越多老百姓走上街頭維護自己的權利,透過手機、互聯網來組織傳播想法。
在未來歲月裡,華人社會必須了解,我們今天有怎樣的平臺?在新加坡發出的聲音,原來很快在中國大陸會受到幾萬網民的討論,來思考問題。我們沒想到在東莞,中小企業老板,可以跟羅馬尼亞一些國家連接起來。所以在一個全球化浪潮裡,在互聯網世界裡,中國已不是昨日的中國,全球華人社會已不是昨日的華人社會。但是我們面對一個巨大的挑戰,就是我們有什麼能力來創造一個令全世界都能動容、印象深刻的軟實力呢?
我們是否為了解決內部問題而努力,而整個華人社會創造出來的軟實力是否能夠對全球人類文明做貢獻呢?我們自己去創造軟實力的時候,是否能夠不只想到自己,而是能夠想到我們對全人類文明的承擔、對世界命運的承擔。我們現在是第一次有條件來問這個問題,在過去100年以來,整個中華民族是為來自內部的痛苦而尋找出路,從來不敢很奢侈去想世界的問題。
今天來講,我們不是一種簡單的理想主義,全球華人社會估計在全世界有14億人,我們是否能夠對全球的命運有所承擔,對全球文明發展是否有貢獻,這留給我們一個巨大問號。我覺得100多年以來,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機會,這得謝謝全球化的力量,謝謝互聯網的力量,謝謝澎湃的社會力、經濟力,把全球華人社會帶到一個新境界。新的境界要我們不斷反思,怎樣來提昇每一個人的競爭力。
從新加坡、香港到臺北,城市的競爭力不斷提昇,我們不能夠再內耗,不能怨天尤人,更要有種終身學習的力量,來提昇我們每個城市的競爭力,提昇個人的競爭力,要不斷問自己是否能夠改變全球軟實力的權力版圖。
我看到軟實力的權力版圖,現在不斷在重整中,重新拼一個新的拼圖。在一個新的拼圖裡面,其實很重要的一塊,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在座諸君也是權力拼圖的其中一塊,只要你們從自身的競爭力做起,怎樣終身學習提昇能力,我們全球華人社會的軟實力,都有一個更美好的願景。(作者:邱立本,錄音整理: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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