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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戰爭,士兵就不得不與睡意作斗爭。有時一旦扛不住就會帶來可怕的後果。與疲勞作斗爭的不只是士兵:數以百萬計的普通人也深受其害,必須想方設法在工作時保持高效率或是在開車時保持清醒。調查表明,多達20%的交通事故與疲勞駕駛有關。
如今,令人感到越來越興奮的是,新一代藥物似乎能夠讓人連續幾天毫無睡意,而且副作用極小。它們也許會帶來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我們不必再把每天20%-30%的時間花在睡覺上。
但與此同時,令人感到越發擔心的是,我們也許會為擾亂人體的自然進程付出代價。英國拉夫巴勒理工大學睡眠研究中心主任吉姆·霍恩教授說:『我們睡覺以免疲勞,就像我們吃飯以免飢餓一樣。』
右旋安非他明對於只需要比常人多保持清醒幾個小時的人來說,自然界提供了一種天然興奮劑:咖啡因。據有些人類學家說,我們也許從石器時代就開始使用咖啡因了。數十種植物內都含有咖啡因。大約200年前,化學家首次從植物中提取出咖啡因。咖啡因能夠促進大腦的運轉,提高我們的腦力和體力。研究表明,在小憩15分鍾之前攝入咖啡因尤為有效。但咖啡因也會產生一系列副作用,包括在2003年導致英國首相布萊爾住院的心悸。
大約70年前,科學家合成了一種看似更好的藥物———右旋安非他明(dextroamphetamine或dexedrine),並在二戰中首次投入使用。但到了上世紀60年代,人們開始發現它的副作用。經常服用此藥的人需要不斷增加劑量來維持藥效,而停止用藥的人會遇到一系列問題,如失眠和暴力傾向。
1970年,右旋安非他明不再被列為非處方藥,但仍用於一些特殊領域。如1970年,由於一名缺乏睡眠的宇航員曾在航天飛機的電腦上犯下一個幾乎致命的錯誤,美國航天局(NASA)的官員命令乘坐『阿波羅13』號登月的所有宇航員都服用了右旋安非他明。直到現在,軍隊中仍然有人使用右旋安非他明。但還是有人擔心,它可能產生嚴重的副作用。2002年4月,美國的一架F-16戰斗機誤炸了加拿大駐阿富汗軍隊,導致4人喪生。在事後的調查中,辯方律師聲稱,飛行員因為服用右旋安非他明而影響了判斷能力。
莫達非尼21世紀的戰爭令尋找安全有效的抗睡眠藥物成為研究人員的一項重要工作。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的簡·沃克說:『一般的軍事行動可能需要士兵兩三天不睡覺,或是在幾天之內只睡很短的時間,比如夜裡睡4個小時。缺乏睡眠會影響人類從事高級腦力勞動的能力,例如解決復雜問題的能力。』
上世紀70年代末,法國科學家似乎找到了一種完美的解決辦法———莫達非尼(modafinil)。研制莫達非尼旨在治療嗜睡癥患者,但人們發現它能夠改善大腦的表現,而且不會影響睡眠能力。實驗表明,服用莫達非尼的士兵能夠連續40小時保持工作效率。40小時之後,他們還可以在夜裡正常入睡,而不像服用右旋安非他明後那樣需要吃安眠藥。等睡醒後再服用莫達非尼,他們就又可以保持清醒40小時。
這樣的結果打動了軍隊領導人。法國外籍軍團的士兵在1991年第一次海灣戰爭期間就服用過莫達非尼,而美國空軍也於2003年批准在部分飛行員當中使用莫達非尼。英國國防部證實,雖然尚未批准使用莫達非尼,但它從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就一直在研究這種藥的療效。
英國國防部對莫達非尼的謹慎態度也許是明智的。到目前為止,人們還不清楚莫達非尼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減少了人類對睡眠的需求。研究結果還顯示,莫達非尼可能產生惡心、焦慮、自大等副作用。曾有人設想,人類將進入一個不眠的社會,所有人都服用莫達非尼之類的藥物,將職業生涯延長數年時間。但上述結果給這種設想蒙上了一層陰影。目前還不清楚此類藥物對健康的長遠影響。它們可能對某些人更容易產生副作用。美國范德比爾特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莫達非尼會加快心率和提高血壓,並就莫達非尼的潛在風險向心血管疾病患者發出了警告。
缺覺影響深遠目前,研究人員正在研究莫達非尼的替代品,例如阿立新(orexin)和谷氨酸受體調控劑(ampakines)。雖然二者都能減少動物對睡眠的需求,但迄今為止,在人體上進行的研究實驗結果都令人失望,它們的長遠影響也不得而知。但對於研制藥物創造一個不眠社會的嘗試,人們還有著更深層次的擔心。即使藥物本身被證明是無害的,只乾活不睡覺也決不可能是無害的。
科學家承認,他們還不了解睡眠的真正目的,但他們指出,有證據表明,睡眠不足與危及生命的疾病有關聯。去年12月,國際癌癥研究機構警告說,經常倒班的女性患乳腺癌的幾率遠遠高於常人。英國倫敦聖托馬斯醫院的睡眠問題中心主任阿德裡安·威廉斯博士說:『哪怕每天只少睡一小時,睡眠不足也會對新陳代謝產生影響,例如葡萄糖耐量會受損。在更好地了解此類問題之前,我們不應該考慮如何減少睡眠。』
最近一項關於睡眠不足與心髒病的大型研究更加重了他的擔心。英國沃裡克大學與倫敦大學學院聯合研究小組在2007年9月發表了一篇研究報告,闡述了1萬名公務員因改變睡眠模式而受到的影響。
研究結果表明,將睡眠時間從每晚7小時減少到5小時以下的人,英年早逝的風險增加了70%,而因心血管疾病致死的風險則增加了一倍。研究人員懷疑,缺乏睡眠之所以會產生如此大的影響,是因為它會增加心髒病的誘因,例如高血壓。但睡眠究竟是怎樣幫助人體保持健康的,對我們來說卻仍然是個謎。
這篇研究報告稱,堅持每晚睡7個小時左右是保持身體最佳狀態所必需的。沃裡克大學的弗朗西斯科·卡普喬教授說:『睡眠是白天生理進程的補償與恢復,睡眠不足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看來大多數專家都認為,不管我們多麼希望通過減少睡眠來享受更多生活,這樣做所付出的代價也許都太高。正如霍恩教授所說:『不眠社會的想法十分愚蠢。如果每天的睡眠是我們放松的唯一機會,那麼我們就應該增加而不是減少睡眠。』
小資料 如何打敗你的生物鍾我們大多數人都碰到過這種情況,即想辦法驅趕睡意,有時是為了夜間開車,有時為了倒時差,有時為了上夜班。我們希望保持清醒的時間長短不同,成功驅趕睡意的技巧也不同。
連續幾天不睡覺是絕對不可取的,因為它會對腦力活動產生負面影響。但如果你只是想比平時晚睡幾個小時,那麼英國拉夫巴勒理工大學吉姆·霍恩教授的研究表明,在攝入咖啡因之後馬上打個盹兒是最有效的辦法。
咖啡因的攝入量和打盹的時間長短都很重要,先後順序也很重要。正確的做法是在打盹之前先攝入150毫克左右的咖啡因,相當於一罐功能飲料或兩杯咖啡。它需要30分鍾左右的時間纔會起作用,所以應該立刻小睡15分鍾。拉夫巴勒理工大學的研究證明,對夜間開車驅趕睡意,該辦法十分奏效。
如果需要倒時差或是倒班,那麼打敗生物鍾就不那麼簡單了。如果要去的時區晚於英國所處的時區,比如美國,最好的辦法是盡可能地在當地睡覺時間之前保持清醒,用咖啡因或明亮的燈光趕走睡意。
如果要去的時區早於英國所處的時區,比如亞洲,挑戰就更艱巨了。同樣,最好的辦法是在當地睡覺時間之前用咖啡因或燈光幫助自己保持清醒,不過還需要吃點兒別的藥,以免第二天早上醒得太早。
不管在哪種情況下,身體完全適應新時區都需要一周時間。調整生物鍾來適應夜班工作是最難的,需要10個晚上纔能調整過來。最好的辦法是每兩個小時休息10分鍾,在整個夜班過程中小睡兩次,每次15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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