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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特約撰稿侯艾君(中國社會科學院車臣問題專家、《車臣始末》一書的作者)
普京上臺以後,俄羅斯的車臣問題順利解決,這被認為是普京的一大政績。目前,車臣的非法武裝主體被消滅,安全局勢趨向好轉。然而,容易被人忽視的車臣周邊共和國的安全局勢卻日益惡化,正在變成一個個新『車臣』。
車臣恢復穩定俄羅斯政府對車臣領導人拉姆贊•卡迪羅夫(小卡迪羅夫)大力支持,不過多地乾預車臣內部事務;而小卡迪羅夫也不負眾望,在反恐和車臣重建過程中表現出色。在他的號召下,大批非法武裝紛紛放下武器歸降,被吸納到車臣的政權體制內,成為積極的力量。這樣,既瓦解了分裂武裝,也產生了示范效應。
小卡迪羅夫曾一再表示:『車臣是北高加索地區、乃至整個俄羅斯最穩定的地區之一。』這雖然有過分樂觀之嫌,但車臣民眾還是從小卡迪羅夫那裡看到了希望。甚至流亡海外的分裂派代表(所謂車臣『流亡政府』的『外交部長』)紮卡耶夫也承認:小卡迪羅夫取得了很大成功。
車臣局勢能走向穩定,是多方面努力的結果:俄羅斯多年來在車臣采取的軍事行動(至今仍駐有大批軍警),對車臣的巨額資金投入,等等。7月16日,俄羅斯公布了上半年的反恐成就。2008年上半年,車臣消滅了30名非法武裝成員(其中包括4名匪首),查獲大量槍支彈藥。但這也說明,車臣局勢仍有反復的可能。而且,車臣局勢與周邊共和國的局勢緊密聯系。如果車臣周邊局勢繼續惡化,車臣很難獨善其身——繼續當北高加索地區穩定、安全的『孤島』。
恐怖事件常態化最令人擔懮的是:當車臣局勢趨於穩定的時候,車臣周邊卻在日益『車臣化』,成為新的恐怖主義重災區。近年來,北高加索地區的恐怖活動非常活躍。車臣分裂派在網站上公布了非法武裝在北高加索地區(車臣共和國、印古什共和國、達吉斯坦共和國、卡拉恰依—切爾克斯共和國等地)襲擊軍警的數據:2006年12月打死軍警57人,打傷39人;2007年1月打死軍警92人,打傷64人;2007年2月打死47人,打傷50人。……其數據與俄羅斯官方公布數據基本接近。
今年7月16日,俄政府公布了最新統計數字:僅2008年上半年,俄軍警部門就抓獲80多名匪首和活躍分子,挫敗30多起恐怖活動,沒收了130多件自制爆炸裝置、900多公斤炸藥、600多支槍。據介紹,這些數據與去年同期相比,下降幅度已經不小。
在車臣周邊共和國,常見的恐怖手法是襲擊軍警、官員等。近兩個月的情況讓人觸目驚心:
6月1日,在卡拉恰依—切爾克斯共和國的切爾克斯市,一名議員被殘忍殺害;
6月6日,車臣內務部官員沙米爾•庫查耶夫受傷,一名警官被打死。
6月7日,在達吉斯坦的一次清剿行動中,3名非法武裝成員被抓,其中一人竟是俄羅斯南疆區自由搏擊冠軍——16歲的莫夫薩爾•沙伊波夫。此人並無前科,與非法武裝的關系此前未被發現。
6月24日夜,布依納克斯克市內務局領導人乘坐的汽車遭到掃射,一名警察當場死亡……
在北高加索,類似恐怖事件已經常態化。在一些山區和邊遠地區,俄政府的應對顯得很被動。
貧困、腐敗是病根表面看起來,似乎是由於車臣反恐得力,恐怖分子被迫轉移到車臣周邊,與俄軍警繼續周旋,導致這些共和國局勢惡化。然而,真正的病根不在此——而且這病還是個慢性病,不是短期內能治好的。
北高加索地區社會經濟水平低,民生多艱,人均收入遠低於俄羅斯其他地區(2004年的官方統計表明,該地區的人均收入為俄羅斯人均收入的65%,俄羅斯月平均工資水平是該地區的1.5倍),許多人依靠走私等非法收入來維持生計。
人多地少,失業率高,就業困難,許多青少年很容易就被恐怖團伙招募,當恐怖分子、加入匪幫,對他們來說只是為了糊口。
在整個北高加索地區,腐敗問題也非常嚴重,這加劇了社會不滿情緒,也極大地削弱了社會管理和反恐的力量。
此外,有俄羅斯學者認為,外部勢力在該地區的滲透也不容忽視。這一方面是指來自某些伊斯蘭國家的宗教極端思想廣泛傳播,成為恐怖分子的意識形態,在青少年中間產生很大影響(達吉斯坦最為嚴重);另一方面是指西方大國打著人權組織、科研中心、社會運動等幌子,支持當地的非法武裝。非法武裝則不斷制造恐怖事件,向其贊助人表明自己的能耐。
筆者認為,俄政府要避免局勢失控,就必須將整個北高加索地區納入統一軌道,進行綜合治理,纔能取得理想效果。在這方面,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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