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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波黑塞族前領導人卡拉季奇首次在位於荷蘭海牙的聯合國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前南刑庭)出庭。短短一個小時的過程中,這位戰犯嫌疑人拋出猛料,稱當初和美國人有秘密協議,即只要他徹底退出公眾視線,不影響《代頓和平協議》的實施,美國將幫助他擺脫被前南刑庭起訴的命運。
卡拉季奇面臨新指控
現年63歲的卡拉季奇7月31日首次在前南刑庭出庭。法官奧裡宣讀了對卡拉季奇的11項指控。起訴書稱,卡拉季奇在1992年至1995年的波黑戰爭期間犯下了滅絕種族罪、戰爭罪和反人類罪等罪行,導致許多非塞爾維亞族人遭到殺害、折磨、驅逐或受到其他虐待。如果罪名成立,他可能被判終身監禁。
法官奧裡問卡拉季奇,是否對各項指控認罪。
卡拉季奇說,由於目前檢察官正在修改起訴書,可能會提出新指控,他願在得到新起訴書並仔細研究後,再就自己是否有罪做出表態。
卡拉季奇的反應令奧裡顯得有些意外。一名檢察官證實了卡拉季奇的說法,同時說正在准備新指控。
奧裡承認,檢方沒有通知法庭准備提出新指控。他說,根據有關規定,如果檢方提出新指控,『將安排第二次出庭』,讓卡拉季奇再次選擇認罪或者無罪辯護。
根據法律規定,卡拉季奇可在30天內做出決定。如果最後期限過後他拒絕做決定,將自動進入無罪抗辯程序。
不能自我辯護就絕食
卡拉季奇當天表示,他將申請為自己辯護。卡拉季奇說:『在整個審判過程中,我選擇自我辯護。』
塞爾維亞B92電視臺網站報道說,卡拉季奇法律顧問團的兩名成員沒有出席前南刑庭庭審的執照,而另一名經驗豐富的律師表示,他的律所可向卡拉季奇提供幫助,而他本人因要為其他在前南刑庭受審的被告提供辯護,已不能接手卡拉季奇一案。
卡拉季奇的法律顧問團成員武亞契奇7月31日說,卡拉季奇已決定自我辯護,但尚不知道是否會獲准。如果法庭不批准,卡拉季奇會絕食抗議。
檢方擬避免庭審拖沓
卡拉季奇一案的檢方官員、前南刑庭檢察長布拉默茨說,檢方將盡快完成對起訴書的修改。
布拉默茨說,這起案件對於檢方來說不會是一項簡單的任務,不過,他的檢方團隊將啟用先前相關案件調查和審理中的證據。布拉默茨告訴美聯社記者:『我們將確保起訴書能夠反映如今的案例法、法庭已經確認的事實和檢方在過去8年內收集的證據。』
布拉默茨說,他在今後庭審過程中將試圖盡量避免過程拖沓。他說:『控辯雙方確實需數月時間為這起案件做准備。這將是起復雜的庭審,但我們充分意識到使庭審高效的重要性。』
本月29日將再次開庭
走完一個多小時的法定程序後,法官奧裡宣布,下次開庭時間定在8月29日,屆時卡拉季奇將被要求表態是否對各項指控認罪。
前南刑庭女發言人耶拉契奇說,前南刑庭庭長波卡爾已經任命了卡拉季奇一案的審判團成員,其中包括一名意大利法官和一名比利時法官。
法官奧裡將主持審前聽證,正式庭審開始後,另外兩名法官將加入。
耶拉契奇沒說明正式庭審何時開始,稱這取決於控辯雙方的准備工作。
一些人擔心,對卡拉季奇的庭審會重演前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總統米洛捨維奇庭審過程。米洛捨維奇在國際法庭上選擇自己擔任辯護律師,庭審一拖再拖。米洛捨維奇2006年因心髒病去世時,法庭尚未就他所受指控做出裁決。
背景資料
前南刑庭
聯合國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前南刑庭)是根據聯合國安理會第827號決議於1993年5月設立的。它的總部設在荷蘭海牙,負責起訴和審判自1991年以來在前南斯拉夫境內實施了嚴重違反國際人道法行為的人。
前南刑庭管轄的罪行包括嚴重違反1949年《日內瓦公約》的行為、違反戰爭法規和慣例的行為、滅絕種族罪和危害人類罪。前南刑庭只追究個人的法律責任,而不追究團體或國家的法律責任。
前南刑庭由分庭、檢察官辦公室和書記官處組成。前南刑庭分庭包括三個審判庭和一個上訴庭,由16名常任法官和最多12名審判法官組成。檢察官辦公室由檢察官領導,負責案件的調查和起訴。書記官處負責前南刑庭的行政管理和服務。
自第一名被告於1995年4月被移交以來,前南刑庭共起訴了161人,目前仍有37人在押。被檢控的嫌犯包括前南聯盟總統米洛捨維奇、塞爾維亞前總統米盧蒂諾維奇、波黑塞族前領導人卡拉季奇,以及依然在逃的前波黑塞軍總司令姆拉迪奇。
庭審現場
與法官斗嘴開玩笑
荷蘭海牙時間7月31日14時(北京時間22時),卡拉季奇在前南刑庭就座。他身穿深色西裝、白色襯衫,逃亡時蓄下的胡須已經剃乾淨。
前南聯盟總統米洛捨維奇曾在卡拉季奇當天現身的庭審室受過審。如今,米洛捨維奇已作古,卡拉季奇坐到了他先前坐過的被告席上。
法官奧裡說:『下午好,卡拉季奇先生。』
卡拉季奇戴著耳機,聽完翻譯,一臉嚴肅地回答:『是的。』
奧裡隨後問卡拉季奇,他是否獨立做出為自己辯護的決定?卡拉季奇說:『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是的,我放棄了請律師的權利。』
奧裡隨後宣讀前南刑庭對卡拉季奇的11項指控,卡拉季奇專注聆聽,不時低頭思考。
卡拉季奇情緒非常鎮定,經常以一個詞回答法官的提問。接下來一系列法律程序中,卡拉季奇簡短地回答『是』或者『不』,甚至還以玩笑回應。
當奧裡問卡拉季奇的家人是否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時,卡拉季奇回答說:『我相信沒人不知道我現在被關著。』
對於監獄條件如何的提問,卡拉季奇微笑著回答說:『這是我待過最差的地方。』
卡拉季奇堅持審理對公眾開放。他說,自己遭到逮捕、前往刑庭等過程存在『不規范』之處,法庭得到的不少信息不符合實際。
指責美國言而無信
卡拉季奇在法庭上拋出猛料,稱自己1996年與美國斡旋特使理查德·霍爾布魯克達成過從公共生活中消失的協議。他說,時任美國助理國務卿的霍爾布魯克當年曾代表美國政府向他做出承諾,如果他徹底退出公眾視線,不參加任何政治乃至文學圈的活動,並且不影響《代頓和平協議》的實施,美國可以幫助他免遭前南刑庭起訴。
卡拉季奇說:『根據那一協議,我必須從公共生活中撤出,我必須采取特定措施換取美國履行他們的許諾。』他說,多年來他信守了這一承諾,但美國卻言而無信。不過,正是由於美國和他有協議,他纔在遭到正式起訴13年後纔來到海牙法庭。
法官奧裡打斷了卡拉季奇的講話,稱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恰當時候。但卡拉季奇說,他現在為自己的性命擔懮,因為美國很可能想要他的命。他說:『我必須說,這是個事關生死的問題。如果霍爾布魯克先生繼續想讓我死並對這裡沒有死刑感到遺憾,我想知道他的手臂能不能伸得夠長,以至於伸到這裡。』
法官最終還是沒讓卡拉季奇繼續這一話題。
卡拉季奇的家人過去曾稱卡拉季奇和霍爾布魯克之間有協議,但遭到美國政府否認。
霍爾布魯克也多次否認過類似指控。他在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7月31日播出的訪談節目中說:『1996年,我從卡拉季奇那裡得到了關於退出政壇的承諾,但當卡拉季奇消失後卻編造所謂協議,自稱不會遭追捕。這種聲明純屬造假。』
人物簡介
法官奧裡曾審過卡拉季奇助手
卡拉季奇7月31日首次出庭,面對法官奧裡。
奧裡出生於荷蘭,現年60歲。
德新社7月31日報道,奧裡2001年獲得前南刑庭任命,2005年再獲任命。他先前參與過前南刑庭多起案件審理工作。他2006年判決前卡拉季奇的助手、波黑塞族前領導人克拉伊什尼克入獄27年。
奧裡提倡實用主義。荷蘭知名法律新聞記者斯圖爾特說,奧裡向前南刑庭提出過不少加快庭審程序的實用建議。
奧裡7月14日接受一家荷蘭電臺采訪時評價自己說:『我在一定程度上把荷蘭的司法實用主義帶到法庭。如果各方一再拖長案件,或者繞圈子,我有時會打斷他們,讓他們關注實質內容。』
奧裡的法律生涯從學術界開始,他曾在萊頓皇家大學刑法系任教。
奧裡在前南刑庭的任職將於2009年結束。他接受荷蘭電臺采訪時說,他希望任期可以延長,直到前南刑庭關閉。
前南刑庭根據聯合國安理會第827號決議於1993年設立,安理會2003年要求前南刑庭在2010年前完成所有案件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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