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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目前泰國政治衝突發展的形勢看,沙馬政府明顯已被孤立。
除了反對派所采取的大規模示威行動外,泰國國會兩天前召開的緊急會議也沒能挽救這場政治危機;泰國選舉委員會今天又投出『重磅炸彈』,要求解散沙馬政府;泰國軍方自始至終袖手旁觀;面對重壓,沙馬拒絕辭職,但卻孤立無援……
耐人尋味的是,泰國軍方在此輪政治危機中表現出『極大的克制』。
泰國現代政治史簡直就是一部軍人政變史。自1932年以來的70多年間,軍隊在政治中的特殊作用使泰國成為世界上軍事政變最多、權力交替最頻繁的國家之一。但對此次『曼谷危機』,泰國軍方一直顯示的是『克制』,即使今天仍表示要『站在人民一邊』。就在沙馬宣布曼谷進入緊急狀態後,軍方立即發表聲明『不會對示威者動用武力』,軍方高層更是表示『不會發動軍事政變』。
70多年來,泰國的政治發展一直在沿循著一種歷史『輪回』:軍事政變——軍人政權——大選——文人政權——危機——軍事政變……這次,泰國軍方高層一再表示『軍方不乾預政治』,實在讓泰國內外人士將信將疑。
其實,泰國表面上是民主政權,骨子裡卻是軍人政權。泰國軍人政權的一個特點就是軍人同文人的分權制。泰國有這樣一個傳統,軍方不壟斷從中央到地方以及一切領域的權力。他們往往在一定程度上願意同文人政治家分享權力。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表現形式就是:選擇文人政治家充當政府總理,維持一個文人政府的形象。軍人盡量不直接佔據內閣職位,而只充當幕後操縱者——實權掌握在軍事當局手中。
泰國軍隊有凌駕於政治之上的傳統,其歷史要追溯至19世紀中期,尤其是朱拉隆功國王統治時期。當時,泰國的軍隊開始實行現代化,實行普遍兵役制,實現了訓練、軍銜、職別的標准化。當時的國王把這個組織嚴密、訓練有素的暴力工具置於行政機關之上。國王和他的兒子們實際控制著國家機器。1932年泰國政體改變後,王權和軍權分離,國王和王室的實際權力地位下降,而軍隊的威望和地位仍處於巔峰。軍隊的這種歷史上保留下來的優勢地位很自然地使它凌駕於政治之上,軍人乾預政治也便成了泰國的家常便飯,以致泰國百姓已習以為常。
針對目前的局勢,泰國軍方仍按兵不動,筆者認為有以下原因:
一是今年剛剛上臺的沙馬文人政府還沒到軟弱無力或腐敗無能的境地,還在想法設法使衝突降低、國內穩定。這符合軍方的實際想法。而目前的衝突還能走多遠,軍方也難以預測。軍隊寧願保持觀望。
二是軍方試圖通過此次危機驗證從西方引進的選舉、議會、政黨等民主機制是否真正深入民心,是否影響到軍隊的利益。如果還不足以損害軍方利益,軍方不會輕易出手,只會讓文人政府自行解決。而一旦影響到軍方利益,軍方會像以往一樣,毫不手軟地政變上臺。因為,泰國軍人政變最直接、最實質性的根源往往是同軍隊本身的權益、地位作用受到威脅相聯系。此次,沙馬政權領導的文人政府無論是其權力還是民主政治本身,都沒有損及軍隊的實權。
三是此次泰國軍方內部步調一致,沒有因這次衝突事件發生軍隊內部間的派系斗爭,因而軍隊內部也無需進行權力新角逐。尤其是8月31日一年一度的高級軍官調動順利進行,沒有引起軍方不滿。此次調動共涉及556個職務,其中包括泰國武裝部隊最高司令、空軍司令和海軍司令。這次高級軍官調動名單得到了泰國國王普密蓬的批准。而在泰國有『軍中老大』之稱的陸軍,司令阿努蓬繼續留任。這使得泰國軍隊內部還算和諧。此次高層軍官調動將從10月1日起生效。生效前後,如果泰國軍方內部仍然保持住這份祥和,那麼,就軍隊內部動因而言,不會出現大動乾戈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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