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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的一生,與電影結下了不解之緣,而他電影創作的高峰,無疑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導演的《天雲山傳奇》、《牧馬人》、《芙蓉鎮》等影片。這些在改革開放初期出現的影片,高揚人道主義旗幟,縱情謳歌人性之美,對推動當時的思想解放運動起到了不可或缺的積極作用。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謝晉的電影,已經成為我國在那個時期思想解放運動的一個組成部分。改革開放初期,人們雖然已經從十年『文革』的災難中走出,但許多人的思想仍自覺或不自覺地受著束縛,幾乎每一個改革行動,都會引來不斷的爭議,而每一次的爭議,都會帶來人們思想的進一步解放,從而推動著改革開放事業不斷深入和發展。在當時,幾乎每一部謝晉電影上市,都會引來激烈的爭議,這種爭議甚至超出了文藝界的范疇,吸引了各界人士,我記得當時就有著名經濟學家孫冶方——這位已經因病停下專業著述的老人,在《文藝報》上撰文為《天雲山傳奇》辯護。
懷念謝晉,其實就是懷念那個時代。那是一個思想激蕩的時代,那是一個激情洋溢的時代。思想解放使人們的創造力得到了空前的發揮,謝晉的電影與這個時代相輔相成,他以他的作品推動了這個時代,而這個時代也讓謝晉電影成為藝術的標杆。但是,我們不能不感到遺憾的是,謝晉以後,我們已經很難看到中國電影能夠再現這種輝煌。這中間的原因很復雜,但藝術家逐漸遠離時代的脈搏,遠離觀眾的需求,無疑是一個重要原因。今天的一些電影,雖然以『大片』為追求,但卻絲毫看不見藝術家的大氣,除了一堆燦爛的畫面,難以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另外一些以『小我』為追求的電影,充其量只能是制作者的自我呻吟,不可能引起觀眾的共鳴。電影,這個在所有藝術門類中最具有人緣的藝術形式,正在離人們遠去。
出現這樣的情況,也許有更深刻的原因。謝晉最成功的電影,都是根據小說作品改編的,原作為謝晉的再創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和廣闊的天地。而隨著文學的逐步邊緣化,我們今天也很難讀到激動人心的優秀的小說作品,使許多電影失去了文學這個最核心的靈魂。但是,小說創作之所以會落到邊緣化的下場,一個重要原因還是在於作家放棄了與時代同呼吸共命運的追求,陶醉於自我表現的低級境界。作家、藝術家也許可以指責受眾不懂他們的藝術追求,但藝術創作如果與時代隔膜,自外於受眾,就不可能有恆久的生命力。因此從這一點上來說,即使是為了電影的繁榮,我們在懷念謝晉的同時,也呼喚著謝晉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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