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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來自東北的保衛人員,為了獲取單位保險櫃裡的錢財,竟然喪心病狂地於深夜將保衛班長活活砸死。然而,由於無法打開保險櫃,二人未得到一分錢,就把保險櫃扔在了草叢裡。貪婪的心理,凶殘的行為,不僅害了保衛班長,也將他們自己送上了絕路。
內鬼上崗
這起血案發生在本市一個建築工地。當時該工地建設如火如荼,為了確保工地安全,負責工地管理的物業公司聘任了9名保衛。其中就有來自黑龍江省佳木斯的王曉斌和來自該省七臺河的杜楠。本案被害人范君也是其中一員,他來自遼寧省凌源。
年方20歲的王曉斌生性威猛,膽子奇大。而已經年近30歲的杜楠,則顯得比較老成。案發之前,他來到天津的某工地應聘保衛工作。當時,王曉斌使用的是『任野』這個名字,蒙騙了物業公司。
剛到工地時,他們先乾了1個星期『種花植草』的工作。後來,王曉斌被安排到工地進口的橋頭站崗,而杜楠被安排去開電瓶車,有時也站崗。與他們不同的是,遼寧人范君當了個小官兒,成了保衛班長。
由於是老鄉的緣故,王曉斌和杜楠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們出身貧寒,來到天津後,十分羡慕城裡人的生活。但當保衛收入有限,根本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弄點錢,享受一下生活,成了他們共同的願望。可是,二人文化水平都很低,又沒有什麼特長,想一夜致富,幾乎沒什麼可能。
王曉斌年輕,對富貴的追求更加強烈。無法通過正當手段發財,他就總琢磨著通過邪門歪道弄筆大錢,哪怕冒點風險也在所不惜。
工地上無非是鋼筋水泥等建築材料,沒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而一些大型器械又無法弄走。王曉斌尋覓很久,也沒有找到可以下手的目標,但他並未因此放棄自己的『夢想』。
作為工地保衛,王曉斌有時去物業公司駐工地辦公室去轉轉。他發現辦公室裡有個保險櫃,而且會計經常往裡面放錢。王曉斌決定鋌而走險。
王曉斌覺得,自己一個人乾有些不保險,試探著把自己的想法跟杜楠說了。同樣發財心切的杜楠開始有些猶豫,但很快就答應王曉斌和他一起作案。黑夜裡,二人舉手發誓,一定要做成這件大事,弄筆大錢,然後回老家。
見人就是『死口』
雖然主意已定,但王曉斌、杜楠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沒辦法,二人只有忍耐著,等待下手的機會。在此期間,他們對一些犯罪細節進行了預謀,並准備了作案工具。
傍晚下班後,杜楠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然後,心情不錯的他一個人披著衣服在食堂附近溜達。轉了好幾圈兒,杜楠又走回食堂附近。王曉斌東瞅西望,見周圍沒人,便貼近杜楠的耳朵悄悄地說:『我看見經理和會計去取錢了,可能要開工資了。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保險櫃裡肯定有錢。咱今天就乾,要不就沒機會了!』杜楠聽後心中暗喜,當即表示同意。
當晚7時許,在辦公室值班的一名保衛有事請假,王曉斌臨時替這名同事在值班室值班。乘無人之機,王曉斌將原本放在辦公室裡側的保險櫃偷偷地挪到了門口,以便晚上實施犯罪。與此同時,杜楠將早已准備好的手套、迷彩服和鞋子找了出來,並穿戴整齊。9時許,王曉斌偷偷回到宿捨,告訴杜楠其已將保險櫃挪到門口,二人決定在搶保險櫃時,不管誰在辦公室裡,都要殺人滅口。預謀後,二人躺下休息,專候夜深人靜之時。
就在王曉斌、杜楠休憩之時,幾名保衛回到辦公室值班。過了一會兒,作為保衛班長的范君,來到辦公室檢查保衛上崗情況。晚11時30分許,兩名保衛被范君派到其他地方值班,而他自己則留在了辦公室裡。但他哪能想到,一雙黑手正伸向他。
12點,夜已經很深了,王曉斌決定立即下手。他輕聲地叫醒在身邊酣睡的杜楠。之後,二人悄悄地走向物業辦公室。途中,王曉斌在地上撿了兩塊磚頭,以備作案之用。
來到辦公室外面,王曉斌先繞到後窗查看情況,然後和杜楠一起轉到正門,伸著腦袋向屋裡偷看。這時,辦公室已經熄燈,但他們還是模模糊糊地看見,辦公室沙發上好像躺著一個人,不知道是誰。為了殺人滅口,杜楠在附近的磚垛上也拿了兩塊磚頭,然後返回辦公室門口,准備和王曉斌一起用磚頭拍死屋裡的人。
手裡舉著磚頭,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辦公室。他們剛一進屋,躺在沙發上的范君就醒了,然後坐了起來。見是王曉斌和杜楠,范君非常詫異地說:『你們乾啥?』然而,未等他話音落地,王曉斌和杜楠便極為凶殘地舉起磚頭,朝其頭部猛砸了十多下。鮮血染紅了沙發,也濺到王曉斌、杜楠的身上和臉上。即便如此,杜楠還不肯罷休,又用一件棉襖蓋在范君的頭上,然後狠砸了幾下,致范君當場死亡。
可笑的『誤會』
行凶後,二人將磚頭扔在屋裡,然後從辦公桌下把保險櫃拽出。保險櫃非常沈重,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纔把保險櫃抬出了辦公室,然後踉踉蹌蹌地向西北方向走去。
大約走出50米,二人來到一個小土堆上,然後把保險櫃放下。這時,王曉斌生怕范君未死,於是對杜楠說:『我回辦公室,看看人怎麼樣了。』說完,他向辦公室方向跑去。杜楠在土堆上等了好幾分鍾,也沒見王曉斌回來,心中甚為忐忑,於是跑回辦公室去找王曉斌。
當他來到辦公室門口時,王曉斌正從裡面向外走。由於二人沒有約定,而且未看清是杜楠,王曉斌見有人影,以為是其他保衛來了,心中極為驚恐,於是奪門而出,順著一條小路瘋狂逃竄。見王曉斌這副樣子,杜楠又急又氣——保險櫃還沒打開,一分錢還沒弄到手,而王曉斌就這樣慌亂!他追了半天,纔在大門口將王曉斌截住。
黑燈瞎火,王曉斌並未看清是杜楠,差點沒拿磚頭把他給拍了。埋怨王曉斌一陣後,杜楠和王曉斌先回到辦公室把作案用的磚頭拿出來丟棄,然後一起回到土堆上。保險櫃非常結實,他們根本無法打開。無奈之下,他們又把保險櫃轉移到另外一個大土堆上。在這兒呆了半天,二人決定先把保險櫃藏起來。之後,他們將保險櫃推到坡下的草叢裡,並用雜草蓋上。藏好保險櫃,他們把手套丟棄,然後一起回到宿捨。
在食堂裡,清洗了臉上及衣服上的血跡,二人回到宿捨『睡覺』。第二天,一名保衛告訴王曉斌和杜楠,范君死在了辦公室裡。此時的王曉斌和杜楠,愣裝『沒事人』。
接報後,警方火速趕到現場進行偵查。民警首先對幾名工地保衛進行了詢問。在詢問到杜楠時,民警發現,他的衣服上和耳朵裡有血跡,存在重大作案嫌疑,於是立即將其帶回進行突審。幾輪下來,杜楠就交代了『伙同王曉斌搶劫保險櫃,殺害范君』的犯罪事實。根據杜楠提供的線索,民警又將王曉斌抓獲歸案。根據二人交代的事實,民警在距辦公室83米處的土坡下,找到了蓋在雜草下的保險櫃。經清點,裡面共有1.4萬餘元現金。
王曉斌、杜楠在一分錢沒得到的情況下,不僅殺害了范君,而且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辯護意見
二律師都要求從輕
檢察機關對王曉斌和杜楠提起公訴後,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庭審中,王曉斌和杜楠承認對他們的指控。王曉斌的辯護人表示,王曉斌並非犯意的提起者,且歸案後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請求法庭對其從輕處罰。
杜楠的辯護人提出,杜楠所起作用相對較小,請法庭對此予以充分考慮,並對杜楠酌情從輕處罰。
法院判決
一律死刑殺無赦
法院經審理認為,被告人王曉斌、杜楠目無國法,為劫取財物而預謀殺人,且在劫取財物過程中,致被害人范君死亡,劫得財物數額巨大。依照法律規定,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應予確認。王曉斌、杜楠主觀上是想通過殺人而達到劫取財物的目的,客觀上實施了其所預謀的殺人後劫取財物的行為,其先後實施的暴力手段是搶劫行為的延續。因此,王曉斌、杜楠的行為均已構成搶劫罪,且犯罪情節、後果均特別嚴重,應依法予以處罰。王曉斌、杜楠在共同搶劫犯罪中相互配合,地位、作用相當,不分主從,應按照其各自所參與的犯罪,依法分別予以處罰。
被告人王曉斌的辯護人所提『王曉斌並非犯意的提起者,且歸案後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請求法庭從輕處罰』的辯護理由,無事實和法律依據,法院不予采納。被告人杜楠的辯護人所提杜楠歸案後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且能主動揭發同案犯的犯罪事實,請求法庭從輕處罰的辯護意見,於法無據,法院不予采納。
基於以上理由,一審法院以搶劫罪判處王曉斌、杜楠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日前,市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後,維持了一審判決結果。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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