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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分析師讓投資者又愛又恨
金發美女梅雷迪思·惠特尼因為准確預測次級債危機的發展而一舉成名,成為美國熊市的一個『先知』
本刊記者 江瑋
正當華爾街金融風暴無情地席卷美國乃至整個世界之時,神情黯然的美國銀行家和焦頭爛額的投資者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個女人——梅雷迪思·惠特尼。
僅僅在幾年前,惠特尼這位『華爾街當家花旦』還只是華爾街眾多分析師中不起眼的一個,為一個沒什麼名氣的銀行工作。直到去年,她因為准確預測次級債危機的發展而一舉成名,成為美國熊市的一個『先知』。如今,當惠特尼開口,市場不僅聆聽,並且會做出反應,她的一言一語都影響著華爾街市場的風向。
因悲觀而成名惠特尼目前是美國奧本海默基金公司的證券分析師。她留著一頭金色長發,聰明能乾又不失女人味。但一說到經濟,她卻毫不留情,甚至有點『煞風景』。所以,投資者對惠特尼又愛又恨。他們恨她發表的那些悲觀的言論,當其他分析師試圖在隧道裡尋找光亮時,她卻無情地預言隧道會坍塌。但他們又不得不信服,因為她總是對的。
2007年10月31日,一份關於花旗銀行的分析報告公布,它的作者正是惠特尼。惠特尼在報告中一針見血地指出,花旗銀行的利潤已經不足以支持其原有的分紅計劃,花旗將不得不減少分紅(降低股息),以平衡收支。但在當時,她的說法因為過於悲觀,沒有人當真。但3個月後,花旗銀行果然因不堪資產減值,宣布削減股息41%。慘淡的現實證明了惠特尼當初的論斷,她也因此一夜成名。
在惠特尼眼裡,金融業正面臨前所未有的虧損,甚至在格林斯潘最近表態『此次金融危機百年一遇』之前,惠特尼便已經說出:『我覺得我身處史上最嚴重的一場金融危機的震中。』
『今後的情況將比我們現在看到的還要糟糕。』惠特尼在今年5月一次和基金經理的午餐會上如此預測。一位備受打擊的基金經理問惠特尼有沒有微弱的希望,她還是無情地說了『NO!』後來事情的發展果真如同她預測的那樣,截至7月中旬,美國銀行股下跌了20%左右, 9月,世界五大投行更是破產的破產、被收購的被收購,僅存兩家幸免的最後也被迫轉型做了商業銀行。
在形容華爾街現狀時,惠特尼最愛用的一個詞是『垂死掙紮』。今年7月,惠特尼在報告中指出,曾是美國第四大商業銀行的美聯銀行低估了未來的虧損,她把美聯銀行的股票劃分至表現不佳的行列。她的這番論斷引起了投資者的不滿。惠特尼因此收到過死亡威脅,而她接到的辱罵電話和電子郵件更是不計其數。
雖然忠言逆耳,但惠特尼顯然已經憑借她的遠見贏得了認可。一名花旗銀行的前主管說:『當你討厭的人總是做出正確的判斷,你會怎麼辦?答案就是,找到她,把問題交給她,她會解決問題。』
得益於『游戲規則』的改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惠特尼只是一個普通的分析師,除了偶爾上電視節目分析一下股票行情,沒什麼出名的機會。那麼,她是如何在短短幾個月內從一個二線分析師變身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分析師?那篇關於花旗銀行虧損的報告無疑是跳板,但她的成長並非一蹴而就,而是和這幾年美國金融分析業『游戲規則』的變化密切相關。
2002年,紐約總檢察長埃利奧特·斯皮策看到華爾街的混亂。他指出,之所以分析師很難對一家公司的運營狀況做出誠實的評估,是因為很多被評估的公司就是分析師自己供職公司的客戶。斯皮策為此出臺了一系列法規,規定分析師的收入與供職公司的收益脫鉤。從這一年起,市場上被評為『買進』級的股票比例從75%下降到了50%,被評為『賣出』級的股票比例則從1.5%上揚到6%。分析師們更大膽了。而作為當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分析師,惠特尼在發表她那份花旗銀行報告時並沒有什麼壓力,即使預測出錯也不會有人留意到她;而一旦料中,她的職業道路就將徹底改寫。
事實上,惠特尼還是華爾街第一個公開預言次級債危機的分析師。早在2005年10月,她就已經嗅出危險的氣息。當時她說:『信貸市場將出現空前的虧損。』但當時這份具有先知性的報告並沒有為她帶來今天的聲譽。
如果依據這兩年惠特尼為投資者挑選的個股的業績,去年她在華爾街1919位分析師中僅排名第1205名。今年上半年,她在1917位分析師中的排名則為919名。但是,惠特尼的智慧並非只能用排名來證明,她真正讓外界感興趣的是她對銀行業悲觀而勇敢的預言,以及她言論背後的事實依據。
抓緊玩樂的工作狂38歲的惠特尼出生在美國馬裡蘭州,有兩個姐姐。她的父親是一名風險投資家,曾在尼克松政府的商務部工作過。1992年從美國布朗大學畢業後,惠特尼來到華爾街闖蕩。在姐姐溫迪看來,惠特尼是一個工作狂,卻有著極好的人緣。在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身上平衡這兩個特點並不容易,但惠特尼在很小的時候就做到了。
小時候,惠特尼是《華盛頓郵報》年齡最小的一個送報員,但她自稱為『送報女王』。通過把其他同伴的送報活全都買斷,8歲那年,惠特尼已經可以每個星期掙到200美元。每到周日,報紙比平常厚,送起來更費時,她便經常在周六晚上邀請朋友來家裡開『睡衣晚會』(注:一些女孩子於晚上聚在某個朋友家裡,穿著睡衣一直聊到天亮的聚會形式,在美國很流行)。於是,參加聚會的朋友第二天早上都會樂意幫惠特尼送報。這對惠特尼來說,可謂工作社交兩不誤,而且從不需要付費。
30年過去了,在競爭激烈的投行領域,惠特尼仍然能做到工作和玩樂兩不誤。平時她總是埋頭工作,睡得很少,連周末也不休息,但她看起來又總是神采奕奕。當被問及如何保持充沛的精力時,她的回答是:運動和簡單的生活。
最近,她戒了長期來一直熱愛的咖啡,每天在健身教練的指導下鍛煉兩次。她喜歡跳舞,尤其是康加舞。姐姐泰勒說,她每次去曼哈頓找妹妹,都會被拉出去跳舞直到快天亮。
摔跤明星的妻子惠特尼個性獨立,喜歡給別人做媒,但自己的感情生活卻不是很順利,多年一直單身。好在長久的等待沒有辜負惠特尼,最終,她遇到了生命中的『完美』丈夫萊菲爾德。
萊菲爾德是一名職業摔跤手,是美國摔跤聯盟的明星選手。但有趣的是,這位五大三粗的摔跤手卻對數字十分敏感,所以他經常也會以嘉賓的身份出現在電視上分析股票行情。也正是在福克斯電視臺,他和惠特尼相遇了。
兩人第一次見面的記憶並不美好,當時惠特尼毫不留情地嘲笑萊菲爾德主張買進銀行股的建議,萊菲爾德則毫不客氣地發起反擊。不打不相識,節目結束後的一個星期,他們開始約會。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萊菲爾德說:『我有時一天要給她打25個電話。在我很渴望找到一個人時,她適時地出現了。』2005年,35歲的惠特尼和38歲的萊菲爾德步入了婚姻殿堂。
在童話故事裡,美女馴服了野獸,惠特尼和萊菲爾德的故事也不例外。惠特尼的出現改變了萊菲爾德得州男人的粗魯習性。萊菲爾德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曾打趣說:『我開始知道在餐桌上什麼時候要用哪一種刀叉,喝啤酒也會先倒進杯子裡了。』
而丈夫的職業反過來也影響了惠特尼的工作態度。摔跤場上由不得選手們膽怯,他們需要毫無保留地拼盡全力。在丈夫的鼓勵下,惠特尼提出一份尖銳的研究報告時也不再那麼忐忑。『我想當你身邊都是那樣的人時,你也會擁有更多叛逆的勇氣。』
面對『國王的新衣』作為華爾街的一名分析師,惠特尼曾經得到過和美國銀行首席執行官、美林集團首席財務官以及美國運通的首席執行官等高層人士一對一面談的機會。也許有人會說,面對一個美女分析師,那些中年男性高管當然願意撥冗與她見面,但這種看法也未免低估了惠特尼對當今金融市場的影響力。
逐利乃是資本的天性,冒險即為華爾街的標簽,也許很多人會把華爾街投行的今日之殤,歸結於他們一直以來的過度逐利。一切都錯在投資者『利令智昏』嗎?當然不是,而這也正是惠特尼凸顯的意義所在。為什麼在她之前,鮮有人對高危運行的投機行為提出公開的指責?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中國的資本市場,我們也和華爾街一樣,需要更多像惠特尼這樣面對『國王的新衣』時敢於說出『盛世危言』的孩子。
就在越來越多人給予惠特尼極高評價時,這位金發美女反倒對自己的未來不確定了。她說:『我只知道,我想做一番大事業。我想和最聰明的人纔一起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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