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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裡海盜猖狂作為讓全球震驚,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制裁,不少國家派出戰艦打擊……不過筆者認為,這還只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處方,其結果讓人懷疑。
索馬裡海盜的產生與演化具有特定的社會環境。1991年1月,西亞德政權被推翻後,索馬裡從此陷入軍閥混戰、『絕對自由』的無政府狀態。從陸地到海洋,無政府無管理。在這種情況下,一些不守規矩的外國船只也趁火打劫,渾水摸魚。他們隨意到索馬裡近海捕撈,滿載而歸,因為那裡盛產金槍魚等名貴海產品;他們把污染環境的有害物質運到索馬裡近海任意傾倒,因為無人過問無人管理。目睹這種情形,索馬裡漁民就自發組織起『執法』隊伍,懲罰那些外國船只,維護本國的海洋利益,這就是海盜的最初的起源。
戰火連綿、民不聊生的殘酷現實逼良為盜,迫使一些人鋌而走險,加入海盜的行列。我4年前在索馬裡采訪時,每次離開下榻的賓館都要有持槍保安護衛。當我為那些小伙子拍照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擺手搖頭,原因是『我們本意並不想乾這一行,只是迫於生計而為之。國家和平了,我們肯定不會再乾這一行了』。保安與海盜,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上,除收益差別外,心態是相同的。
巨大的利益誘惑、新貴的生活方式強烈地吸引著一些年輕人走上賊船,搖身一變成為海盜。索馬裡北部半自治的邦特蘭省港城博薩索是海盜活動頻繁的地方。一名當地商人這樣談起海盜:『他們很招搖——開名貴的跑車,用價格不菲的手機和電腦,住寬敞的豪宅,娶漂亮的妻子。』不言而喻,海盜是一個暴利行業。一些年輕人看到自己的同齡人過著這種令人目眩的貴族生活後,就搶著來分一杯羹。
現代化的通信設施、先進的武器裝備使海盜常常能夠出其不意地大獲全勝,屢屢得手而沾沾自喜,海盜的隊伍於是不斷壯大。海盜擁有自動步槍、反坦克火箭筒、全球定位系統、衛星電話甚至雷達。他們駕駛著用漁船改裝成的『母船』,在極其隱蔽的情況下用船上裝載的快艇發動襲擊,出其不意地使襲擊目標成為網中之魚。
陸地上的無政府狀態、大海上的無人管理,稱王稱霸而無後顧之懮,花天酒地而不問『今夕是何年』,這一失常的社會秩序和變態的生活方式促使海盜的隊伍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據東非海員援助組織稱,索馬裡目前海盜總人數超過1100名,而2005年僅有100多人。據國際海事局等機構統計,今年在索馬裡海域發生的海盜襲擊船舶事件共達95起,相當於去年的3倍,其中有39只船被劫持。據推算,海盜今年獲得的贖金總額累計已達3000萬美元。
索馬裡海盜現象,需要全球為之會診。一位索馬裡問題專家指出,目前各國派遣軍艦和贖救船員所耗費的巨額資金,正是對他們多年來對索馬裡戰亂視若無睹的一種變相『懲罰』。海盜問題的根子不在海上,而在索馬裡國內,沒有這個國家的和平穩定、人民的安居樂業,海盜也就不會自然從海上絕跡。多方協調、共同努力實現索馬裡的國內和平,纔是最終解決海盜問題的惟一出路。否則,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式的打擊行動,實難解決根本問題,也不可能長期奏效。
(作者為中國社會科學院西亞非洲研究所研究員、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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