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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8時30分,來自安徽巢湖的洪斌,大大方方地推著嶄新的不鏽鋼餐車,來到溫州飛霞橋旁,叫賣麻辣燙。
就在兩個多月前,他還過著邊做生意,邊和城管『打游擊』的生活。
溫州城管部門在市區劃定幾塊地方,設立專供攤販謀生的臨時疏導點。
與疏導點同時誕生的,還有一個特殊的『攤販公司』——溫州市民民商務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民民公司)。
市區設疏導點 方便小攤販今年7月,溫州城管部門開始推行中心區無攤化管理,這讓常年聚集在謝池巷路口的攤販,怨言不斷。
溫州五馬商圈和大南門商圈,常年『紮堆』的流動攤販有四五百人之多,城管『堵』到哪裡,攤販們隨即轉移,治理難度較大。
『這不僅是溫州的問題,也是全國問題,除了「堵」,其實更好的辦法是「疏」。』溫州市行政執法局鹿城一分局負責人說。
今年8月,溫州城管在飛霞橋、山前街、公園路、甌江帆影,試點設立4個臨時疏導點,逐步規勸附近攤販去那裡『安營紮寨』。
這4個疏導點的位置都選得很巧妙,既要有一定的人流量,又不能影響市容和附近居民生活。
另外,疏導點還要求攤販只佔用路邊,保證道路以及各個路口暢通;由專業公司僱請專人管理衛生;早市要在早上7時以前結束,夜市要在晚上8時30分以後擺出等。
疏導點生意差導致新問題不用東躲西藏了,新的問題也產生了。賣麻辣燙的李桂英說,相比較他們以前『紮堆』的中心區路口,疏導點畢竟冷清,生意也差不少,每天收入要縮水2/3。於是,一些攤販再次打起了『游擊』。
同時,長期擺攤謀生,讓小攤販多以老鄉為基礎,形成一個個『群落』,『僅五馬和大南門兩個商圈,這樣的「群落」就有近20個,他們有自己的「潛規則」,彼此間聯系密切,共同逃避執法。我們堵住這個,那邊又會冒出一個。』城管介紹,『我們只得加大執法力度,「蹲點」控制,耗費大量人力,實在吃不消。』
『攤販公司』收編攤販游擊隊徐雪來自重慶,在溫州打拼多年,在鬧市區有家火鍋店,經常會有老鄉去找她。她說:『我常聽不少老鄉訴苦,以前擺攤像「過街老鼠」,到處躲躲藏藏,疏導點出現後,安定是安定了,但生意難做。』
今年8月,徐雪在攤販推舉下,找到城管部門,希望能成立一家『攤販公司』,讓她和幾位老鄉一起,召集小攤販,主動前往疏導點,同時對疏導點進行『包裝』,使那裡的市場盡快成熟起來。
執法局負責人表示,對這個想法,他們也慎重考慮了,最終認為徐雪在攤販中有一定影響力,可以嘗試運作看看。在合適的時候,還可以學習溫州商會模式,成立『攤販商會』,與公司互相監督。
於是,今年11月初,徐雪有了一個新的職位——民民公司副經理。公司第一項措施,就是組織攤販抓鬮分派位置,並免費推廣不鏽鋼推車,『我們告訴攤販,先把自身搞好,把疏導點搞整潔乾淨,大家願意過來,市場很快就會形成。』
『目前已有50多個攤販自願加入。今後條件允許,我們還要統一辦理上崗證,做一些廣告宣傳。』徐雪說。
而在她看來,公司更大的作用,是在攤販和政府間,架起一座溝通橋梁,可以對等地轉達訴求。
推行『攤販自治』能否成功昨晚,高智輝戴著『紅袖標』,不停在疏導點裡走動,他是『攤販公司』招聘的協管員,負責疏導點『自治工程』。
『主要提醒攤販注意衛生,不要佔道經營,如果出現問題,及時聯系城管。』高智輝說。
像高智輝這樣的協管員,『攤販公司』招聘了30名。
城市執法局鹿城一分局管控組工作人員說,這些協管員沒有執法權,只負責勸導,具體工作方法由執法局制定。
在徐雪看來,這批協管員的優勢在於『鄉情』:不少人以前也是小攤販,或者現在還有家人在擺攤,他們去勸導,可以避免許多摩擦。
但也有人擔心,他們與小攤販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會不會影響他們工作?如果他們勸導中鬧出什麼問題,責任又由誰來承擔?
而攤販對公司管理制度也有顧慮。一位貴州籍的面攤師傅說:『聽說以後在疏導點擺攤,除繳納衛生費,還要付攤位費什麼的,這不是增加我們的經濟壓力嗎?』
徐雪解釋,目前他們沒有收費,但上了軌道後,統一管理需要資金,還要按規定向政府繳納費用,所以會酌情收一些,具體收多少,還要和攤販們協商。
還有一些沒加入公司的攤販擔心:本來開放的公共資源疏導點,會不會成了公司『自留地』,不能隨意進入。
對這些擔心,徐雪表示,很多問題要等待市場實踐來解答。
鹿城區城管部門則表示,雖然這些攤位由『攤販公司』自主操作,但最終仍由行政執法部門依法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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