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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們搬出空的啤酒瓶,往裡灌上易燃的『油漆水』,再用棉紗浸上柴油做導火索,准備了200多只『土燃燒瓶』退敵 (照片發自亞丁灣上『振華4號』) |
北京時間18日6點25分,船上時間下午2點左右,在亞丁灣擊退了海盜過去一天後,『振華4』號上已恢復了平靜。此時,輪船已經駛出了危險海域,正行駛在印度洋的西區,阿曼的東南面,值班的幾個船員各司其職,沒有任務的船員則閉著眼睛打起盹來,只有甲板上殘留的啤酒瓶碎玻璃和船艙上幾十個彈孔,還提醒著船員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這是昨天晚上『振華4』號船長彭維源在船上接受晨報記者電話專訪時為記者描述的『此刻輪船的狀態』。
『現在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就像一場精彩的槍戰電影,大家又害怕又激動』,從遙遠海面傳來的彭維源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沈著有力。在與記者將近半小時的對話中,他幾次用『我們闖過生死關』來描述這次海上遇險,而『船員們都很勇敢,沒一個人退縮』是每回解釋『闖過生死關』關鍵原因的答案。對話中,他用得最多的詞是『我們』,只在跟記者談到家人時,一連用了幾個『我』字,『我家裡有老婆,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我還有一個小孫女,都在家等著我平安回去』,硬漢的柔情一面無意中流露了出來……
我告訴船員不要暴露身體
彭維源:您好,我是『振華4』號船長彭維源。
晨報記者:您好彭船長,首先祝賀你們在亞丁灣一戰中擊退了海盜,船員們現在在做什麼?大家的情緒怎麼樣?
彭維源:現在都各就各位了,有的人在值班,有的人在休息了。都挺好的,經過昨天的戰斗,大家情緒也有些激動,很多人昨晚都睡不著,大家有些害怕,又激動。
晨報記者:能不能講講,抗擊海盜的整個過程?
彭維源:海盜是在8點20分上船的,畢竟我們不是正規的武裝部隊,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猙獰的臉。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船員們的表現都非常好,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船員因為害怕而退縮,大家抗爭到了最後一刻。
索馬裡的海盜是出了名的,都是光天化日之下用機關槍來搶劫的,我們船上現在還留下好多彈痕。當時時間是在早上8點20分,海盜盯上了我們的船,除了2個海盜看守他們的小艇之外,其他7個人爬到了甲板上,其中的4個海盜拿槍對船一陣掃射,幾十發子彈一起來,我們有些船員都險些中彈。
這時我們的船員都退到了生活區,因為主甲板到駕駛樓下生活區有6米高的落差,兩者中間的兩架鐵梯已經事先被割斷了,我們也將生活區的門封住了,海盜進不來。我在駕駛樓裡通知所有的船員說,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身體,然後大家將艙裡的幾百個啤酒瓶裝上了油漆水,點著了,拼命朝甲板上扔,海盜哇哇大叫。
後來有三名海盜到了生活區的門口,想撬開大門,三名船員就在門裡面竭盡全力把守,一個銷子被撬開了,就插上另一個,另一個被撬開了,再插上……這樣僵持了15分鍾左右,後來船員就從窗戶裡用消防水龍頭噴他們,水柱太大他們頂不住,逃了下去。
又僵持了半小時,海盜已經明顯失去了信心,他們大聲向我們打招呼,做手勢要休戰,我對他們大喊:『只要您們離開,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因為你知道,按照國際上的慣例,對海盜是不能把他們打死的,除非萬不得已,不能對他們有致命性的傷害。他們可是亡命之徒,一旦有傷亡,他們肯定會有更瘋狂的報復。
海盜走時對我們豎大拇指
晨報記者:海盜就這麼走了嗎?
彭維源:沒有,這個時候甲板上到處都是燃燒的啤酒瓶和碎渣子,海盜又都赤著腳,走不了,我們就扔了三雙鞋下去,他們穿上鞋走向了自己的船。
正當大家以為都結束了,他們中的幾個人又退回來了!說是小艇上沒有汽油走不了,讓我們扔幾桶下去。但我們船上沒有多餘的汽油,於是又僵持了2個小時。
後來支援的直昇機來了,對他們的小艇掃射,海盜們嚇得屁滾尿流,都從小艇上逃了出來,躲到我們船的一些構建下。直昇機在上面盤旋著,我們又接到命令往一艘來營救的軍艦上靠。
又過了兩個小時,海盜實在沒辦法了,示意我們把機器都停下來,全部上了一艘小艇,走了。
晨報記者:這個時候是幾點了?
彭維源:12點45分。他們中的幾個人走之前還對我們豎起大拇指,意思大概是,你們牛,我們搞不過你們,哈哈!
勝在齊心協力無人退縮
晨報記者:您覺得這次勝利的關鍵原因是什麼?
彭維源:關鍵還是大家齊心協力,沒有一個人退縮。同時也和黨中央、國務院、單位的關心分不開,我們真是相當感謝,沒有國家的支持,我們很難逃離。
晨報記者:出海之前有預料到會碰到海盜嗎?
彭維源:亞丁灣是高風險海域,索馬裡海盜全世界都出名的,有100多艘船被劫持過。其實出海之前大家都有心理准備,事先做了很多演習,一步一步都有預案,包括海盜靠近應該怎麼辦,上了甲板該怎麼辦,面對面了該怎麼辦,海盜的心理狀態又是怎麼樣的。不過我們也互相開玩笑,哪裡會那麼巧,就讓我們碰上海盜呢。沒想到,竟然真碰到了。哈哈!
晨報記者:聽說您以前也碰到過海盜?
彭維源:看到過海盜船,但沒有正面交鋒過,像這樣短兵相接,還是第一次!
借晨報給家人報個平安
晨報記者:整個過程您想的最多的是什麼?有沒有想到自己的家人。
彭維源:哪有時間想家裡人啊!當時就想著,盡快讓海盜知難而退,不要有船員受傷。還有,既要擊退海盜,還不能打死他們,還要保證機器正常運轉,又要考慮到啤酒瓶扔出去要小心,不能在燃燒中引起船上的火災。
晨報記者:事情過去一天了,您是不是一直沒休息?
彭維源:也不是,昨天晚上睡了4個小時,後來就有些睡不著,可能是太激動了。
晨報記者:過後有跟家人打電話嗎?
彭維源:恩,早上給老婆打了個電話,就報了個平安,其他沒多說。這個電話是公務電話,我們基本上一個月纔能和家裡通個電話,不過你們一來采訪,我估計家裡人都要知道了,我不得不再給他們打電話說一下,免得擔心。
晨報記者: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彭維源:我家裡有老婆,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我還有一個小孫女,今年4歲了。
晨報記者:『振華4』號什麼時候回來?
彭維源:大概在下個月10號以後。
晨報記者:此時有沒有想通過我們對家裡人說些什麼?
彭維源:我們海員在家裡多說話,出海了就少說話,就給家裡人報個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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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就是力量,中國人牛
太給中國人爭氣了!!!贊!!!
牛B!~
很不錯,打出了中國人的勇氣!
振華4號的船員們,你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