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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特約撰稿張守平(中國駐古巴前外交官)
在過去的2008年,古巴領導人勞爾•卡斯特羅倡導的『經濟結構和觀念的改革』,因三次強颶風襲擊古巴和國際經濟危機而受阻。勞爾最近說,改革推遲,但沒有『夭折』,還會繼續下去。
勞爾給領導乾部約法三章2008年聖誕節前夕,古巴人大(人民政權代表大會,又稱議會)召開全體會議,討論了古巴全年的經濟形勢,通過了《社會保險法》、《2009年社會經濟計劃大綱》、《2009年國家預算》等文件。
西班牙《國家報》報道說,由於古巴目前面臨資金短缺的困難,勞爾在會上要求把錢花在生產和重建上,不能亂花錢。『任何人、任何國家都不應在超出自身出售產品或提供服務所得的基礎上,無節制地花錢。』勞爾說,『盡管我們和委內瑞拉的關系走得近,那也不能借債去增加非生產性消費。欠人家的錢,是要我們的子孫來還的!』
另有分析說,如果委內瑞拉的經濟出現困難,古巴的經濟形勢將受到災難性的影響。委經濟主要靠石油出口(佔國民收入的90%),國家財政收入的60%來自石油出口。如果委因石油價格降低,中斷和減少石油出口量,古巴將損失慘重,其影響堪比當年『老大哥』蘇聯垮臺。
勞爾曾告誡各級領導乾部『不要僅僅習慣於聽好消息』,他在講話中再次強調目前的經濟困難。他說,三次颶風造成近10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佔國內生產總值的20%。全國35個主要城鎮中,約50多萬所房屋受到不同程度破壞,重建得花3?6年時間。
面對危機,勞爾開出的『藥方』是節約開支。他在會議上宣布:取消各種不合理的『免費』和過多的『補貼』;取消政治領導人和先進勞動者的休假和額外食品補貼;政府機構和企業的出國經費砍掉一半;政府將設立國家總監督局,歸國務委員會領導,有權監管所有領導機構的財務。
勞爾說:『現在如果還搞這也免費那也免費那一套,其結果將是沒人願意乾活。』
改革只是推遲,不是『夭折』勞爾還給那些視改革為『靈丹妙藥』者打了一針鎮靜劑。勞爾說:『令人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的經濟現實,迫使我們將改革放在第二位,但改革將會繼續搞下去。』
有分析認為,古巴政府突然叫停改革,主要是因為當前的經濟形勢非常嚴峻、資金入不敷出。古巴今年遇到了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三次颶風給這個島國帶來的損失令人震驚。颶風『艾克』過後,有『拉美第一硬漢』之稱的菲德爾•卡斯特羅(古巴前第一領導人、勞爾•卡斯特羅的哥哥)在文章中傷感地寫道:『那情形就像核彈爆炸過一樣。』
金融危機對古巴經濟的影響不亞於『第四次颶風』。有報道說,金融危機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信貸減少、失業率昇高和原材料價格降低等,像古巴這種資金匱乏的國家自然最先受害。所以,古巴沒人為期盼中的資本主義垮臺拍手稱快。
古巴已經體驗到了這次危機的厲害。
首先,危機已經使鎳礦石的價格回落,古巴的出口收入大減。2007年,鎳礦石出口佔古巴出口總額的60%。古巴新興支柱產業旅游業也受到影響,客源國(加拿大和歐盟國家)經濟不景氣,客源將大大減少。由於美國經濟的不景氣,旅美古巴僑民(約200萬人)向古匯款(根據美古協定,古僑可有限制地向其在古的親屬匯款)也會大大減少。另外,古巴作為一個被宣布為『信貸高風險國家』,它向外部爭取貸款,特別是短期貸款,將更加困難。
錢不夠花,可古巴國庫裡哪有那麼多錢。古共中央機關報《格拉瑪報》2008年11月1日報道說,盡管國家資金短缺,但政府還將拿出資金增加進口,以保證居民的吃飯問題。古巴將繼續實行基本食品補貼,盡管食品進口的成本近8年來增加了3倍,政府仍計劃拿出20多億美元進口食品。
推遲改革是因國庫空虛改革是要花錢的。但在2008年的下半年,古巴把國庫大量的錢花在救災上,已沒足夠財力支橕工資制度改革。這項改革的誘人之處是『收入和勞動成果掛鉤』,而且工資不封頂。有分析說,如繼續這項改革,政府擔心拿不出那麼多錢來支付工人熱情勞動的工資。再說,古巴沒錢更新生產設施,提高生產效率很難。
另有分析認為,古巴在今後幾年內已經沒有足夠財力來支橕『結構改革』,推遲改革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第三次颶風後,勞爾曾說:『我們已經花了數千萬美元購買食品和建築材料。許多事情需要花錢,我們只能量力而行。』勞爾還說:『今後的住房建設,國家要重新規劃。』
勞爾並未說所有改革均推遲,亦未明確指出哪些改革將向後推遲,但有西方媒體猜測,暫時下馬的改革首先應該是花錢太多的項目。有利於保證社會安定的改革(如社會保險),有利於解決就業、增加勞動力的改革(如退休年齡改革:女由原來的55歲改為60歲,男由60歲改為65歲),有利於農業生產的改革(將閑置地承包給農民)等,有可能繼續推進。
勞爾沒把話說絕,而是鼓勵大家寄望於未來。他說:『古共六大將於2009年10月召開,古巴革命21世紀將穿越哪些「邊疆」(界限),屆時將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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