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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際關系史上,一場跨越國界的大動蕩常常會動搖世界的根基,導致許多舊體系土崩瓦解,就像我們在1919、1945和1989年所看到的那樣。
在隨後的混亂和喧囂中,人們難以看透迷霧,認清已被改變的戰略版圖。
從過去一年金融危機留下的殘骸來看,似乎顯而易見的是,每個國家在2008年都是輸家。不管是用驟減的工業產量、暴跌的出口額、激增的失業率、凍結的信貸市場還是用近乎癱瘓的海上貿易來衡量,世界上的發達經濟體都遭受了重創。
普京領導的驕傲的俄羅斯正跌跌撞撞地走向內部瓦解,中國正在送農民工返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正試圖挽救冰島和烏克蘭脫離經濟崩潰,巴西貨幣對美元的匯率暴跌,非洲國家出口大宗商品的短暫蜜月期結束。在這多災多難的一年,有哪個國家的經濟沒有受到當頭—擊?
當塵埃落定,我們是否會看到所有國家都同樣滿目瘡痍?是否所有大國都倒退幾步?2009年12月的『秩序』還和2008年1月時一樣嗎?我對此表示懷疑。
全面動蕩中也總有相對的贏家和輸家。在2009年,輸得最慘的可能包括俄羅斯、委內瑞拉、伊朗、非洲和拉美大部分國家、日本和韓國。
相比之下,除非落入巴基斯坦戰爭的陷阱,否則印度將向前發展——(迄今為止)它沒有一家銀行走上貝爾斯登公司的老路;中國將受到衝擊,但這很可能只意味著其經濟增長率降到5%至6%,它將更多地依靠國內發展而不是廉價出口商品。
歐洲2009年的前景好壞參半,換句話說,和現在一樣,到時也會有相對的贏家和輸家。挪威將依靠仍然龐大的貨幣儲備渡過難關。不同於競爭力較差的東歐和中歐國家,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其他國家也有雄厚的實力。德國高質量的產品、超一流的基礎設施和金融上的謹慎態度(請注意:德國幾乎沒人用信用卡!)給了它力量,而這正是英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希臘及其他因為隨意貸款和巨額政府赤字而跌倒的國家所欠缺的。
最大的問題在於美國。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在2009年將衰落。我完全看不出財政部該怎樣為填補赤字印刷1萬億美元債券,以極低的利息出售這些債券,並指望外國人(不是美國人,因為我們沒有這麼多存款)購買,說服全世界幫助繼菲利普二世統治的西班牙之後最大的債務國支橕下去。在可以購買瑞士債券、黃金或蘇格蘭房地產的時候,理智的中國投資者為什麼還要買美國債券?如果亞洲人拒絕在2009年的每個月購買數百億美國債券,美國的利率將不得不再次上揚。
因此:印度昇、中國昇、德國昇(都是相對而言),發展中世界跌、俄羅斯跌、歐洲大部分國家和日本跌、奧巴馬總統領導的美國跌了又跌。我很希望我大錯特錯,但我擔心我沒錯。(作者為耶魯大學國際安全研究所所長、《大國的興衰》一書作者保羅·肯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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