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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熊振林的廢品收購站
湖北隨州8人被殺案,犯罪嫌疑人熊振林(綽號『熊四』)逃了,留下一串問號。
一個十幾年前還『什麼都沒有』,靠打拼成為鄉村『先富起來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嬗變為殘暴的惡魔,一夜之間連殺8人,而這其中,不但有他的情人朱德清以及她的孫子,還有他的廢品收購站的3名長期工人,甚至連3名平常幫了他不少忙的老客戶,也慘遭毒手。是情殺?又為何圈進那麼多無辜的生命?而且跡象顯示,熊殺人順序是先殺無辜,再殺情人。
動機,在疑凶尚未歸案之時,依然是最大的謎。
兩條逃脫的生命『幸虧沒給他開門,否則他肯定連我也殺了!』昨日上午,62歲的餘啟章回憶三天前的一幕,心猶後怕。
餘啟章曾是熊振林的工人,跟他乾了兩個月。因對熊不滿,一個月前改投熊振林前妻劉季華的收購站裡幫工。他回憶,1月4日晚8點左右,熊振林曾到隔壁猛敲劉季華收購站的鐵門,喊:『老餘,你那邊有電嗎?你趕緊開門!過來給我接電線。』
當晚7點多,熊和劉的收購站同時停電,據餘事後分析,熊振林是故意掐斷電線,以此為借口讓隔壁開門。『很明顯,他是想對劉季華和我也下毒手。』當時劉季華已經在樓上睡了,餘啟章最終沒開門。
劉季華想起這事,也是滿臉惶恐。昨日中午,她說,『這個屋子我已經不敢住了,想起來就怕。』
『吃年飯下的毒手』出事前幾天,餘啟章一直在劉季華的收購站,他推測,熊收購站裡的6個人,很可能在3日晚上就被殺害了。因為他注意到,4日一整天,隔壁悄無動靜,很反常。而朱德清祖孫是在5日發現被害。
『3日晚上,「熊四」請站裡的工人和平常給他幫忙的人吃年飯。』餘提供了這樣一條信息,『很可能當晚就對他們下了毒手。』
鎮上盛傳,3日下午,熊振林曾到鎮街最大的順泰超市買了4只板鴨和4袋金錢桔。昨日,此事在超市三名營業員那裡得到證實。『他當時很高興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三天後我們就聽說出事了。』一名營業員說。
餘啟章推測,熊有可能在年夜飯裡下毒。『如果不是下了毒,一個人怎麼殺得了6個人?』被殺6人中,餘介紹,只有3人是熊的長期工人,一個是外號『啞巴』的餘家富,一個是『很老實』的王萬金,一個是幫熊清廢品、打包的張家國,另外3人是賣廢品給熊的老客戶,平日裡幫了熊不少忙。
從『一無所有』到『最先富起來』『「熊四」在我們鎮上很出名,是有名的「破爛王」。』洛陽鎮迎賓旅館老板娘喻秀玲說。十幾年前,大約1992年前後,熊振林隨父親修大堤來到洛陽鎮,『那時候他什麼都沒有,靠收破爛發家,成了鎮上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喻秀玲回憶。『這人腦子活,很精,做事乾淨利落。』喻秀玲說。
熊的文化不低,讀過技校。平時對鎮上人也很和氣,生意愈做愈大,2005年時,餘啟章曾問熊的四哥打聽他有多少錢,四哥說有個三五十萬。而鎮上傳聞熊的財產超過100萬,是鎮上為數不多的有錢人。
三四年前,熊在鎮邊就買了幾畝地,在原收購站附近蓋起了一棟很漂亮的兩層樓。而且在鎮街中心和邊緣,分別買了兩間門面房。但熊和前妻關系不好,熊常對老婆動粗,一名鎮上人回憶,有一年因為打架,前妻曾喝藥弄到醫院搶救。
想『兒子』想到情財兩空?『想兒子想狠了!』餘啟章說,熊和前妻一直沒有孩子,這是兩人感情惡化的根源。餘記得,好幾年前,熊曾對他四哥說:『你有兒子,我沒有兒子,我要花錢買個兒子。』後來收養了一個女孩,到開年正月初八就滿10歲了。
大約2007年前後,離鎮街兩裡外的鐵塔寺村寡婦朱德清,常到熊的收購站賣廢品,餘說,兩人是那個時候『好上』的。有一次熊和餘拉家常,說想和朱德清結婚,但『她兒媳婦、兒子在屋裡哭,不同意。』餘說,熊和前妻離婚之前,實際上晚上都住在朱德清那,晚上騎摩托車走,早上回。回來後經常懷疑餘:『你晚上出去沒有,老餘?』一連問很多遍。餘理解熊的話,是說他晚上偷偷把收購站裡的東西拿出去賣。『這個人太多疑,這也是我離開他的原因。』
3個月前,熊和劉離婚。鎮上有消息說是朱讓熊離的,而且熊拿著刀子逼劉季華同意。但離婚後朱又拒絕結婚。
離婚後熊的財產『大傷元氣』,新兩層樓作價15萬判給前妻,女兒撫養費3.5萬,熊至今還沒有付清。
餘說,此後熊想過復婚,但前妻不同意。餘說最近幾個月能明顯看出來,熊很抑郁,感情失落,家財也沒有了,生意也不好做,對工人也是吼來吼去的。
熊最終動了殺工人的念頭,餘分析後給出一個他個人認為是最合理的解釋是:『熊平時心胸小,多疑,他是怕這些工人又跑到劉的收購站去幫忙。』
朱德清兒子稱不反對母親再嫁昨日下午,朱德清的家裡一派悲慟,逝者的棺木放在大廳中,不時鞭炮炸起,有親朋好友前來吊唁。
事發後,朱德清的兒子鄒沛和兒媳石曉霞已從深圳趕到了家中。鄒沛和石曉霞均否認朱曾跟他們提起過打算和熊振林結婚的事。只是聽過鄉人中有些傳聞,鄒沛曾在電話中問過母親,但母親說那是沒有的事。鄒沛說,其實他和媳婦都不反對母親再嫁,母親還年輕,只要兩個人感情好,做後輩的思想沒有那麼封閉。
石曉霞紅著眼說,他們本計劃5號左右回家過年,以前村裡有個小孩吃龍眼,2歲半的兒子吵著要吃,這次她在回家前,特意在深圳給兒子買好了龍眼。另外還帶了智力拼圖玩具和兒子平日喜歡吃的青棗,誰知兒子和婆婆一起被熊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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