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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央視春晚黃宏小品《黃豆黃》中,黃宏沒看上北京奧運開幕式,回家和新女朋友亂吹牛。在小品中黃宏解釋感情時說:『我和你就是戰友關系,就是我想佔有你,你想佔有我。』彩排時,黃宏的段子讓現場爆笑不已,不過也被不少觀眾批評太『黃』了。對於『涉黃』的爭議,黃宏立刻掛斷電話不予置評,而《黃豆黃》中搭檔黃宏的鞏漢林指責『那是懷疑我們的人自己思想有問題,齷齪,這種觀眾不是一般的觀眾,是流氓』『人家中央電視臺都沒說什麼,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這年頭,說話做事不經大腦,掄起來就說、甩開手就乾的,因見識的太多了,公眾好像也已習慣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得是那相當不靠譜的,足以挑戰公眾神經忍耐極限的纔能喚起注意,公眾管這個叫『雷』。竊以為似鞏漢林這般『某些觀眾是流氓』的話語如不歸入此列,『雷』字應該倒著寫。
鞏漢林可能有些委屈,覺得自己『話糙理不糙』,如果他聽過這麼一個故事,沒准兒還要為自己辯護一番。這個故事是這樣的:蘇東坡喜歡參禪問道,常與佛印禪師互斗禪機。不過,東坡常落下風,心有不服,總想找機會斗勝。有一次,蘇東坡與佛印禪師一起打坐參禪。打坐畢,蘇東坡問佛印禪師:『禪師,你看我的坐相如何?』佛印望了一眼,說:『真是莊嚴!就像一尊佛。』蘇東坡非常高興。佛印禪師隨口也問東坡:『學士,你看我的坐姿如何?』東坡正在得意忘形之時,看到佛印身披褐色僧服,便揶揄道:『像一堆牛糞。』說罷哈哈大笑。蘇東坡見佛印禪師沒有反駁,自以為佔了上風,於是便向妹妹蘇小妹炫耀自己贏了佛印禪師。誰知蘇小妹說:『哥哥,佛說相由心生。禪師的心中有佛,所以纔看你如佛;而你看禪師像糞,是因為你心中有糞啊。』
如果鞏漢林仍覺這個故事太單薄,我願不厭其煩地再給他提供『炮彈』。魯迅說,看人生是因作者而不同,看作品又因讀者而不同。魯迅還說過,《紅樓夢》……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纔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如此,蘇東坡『心中有糞』纔看佛印如牛糞,某些觀眾『思想有問題,齷齪』纔覺臺詞太『黃』了;道學家從《紅樓夢》中看見淫,某些觀眾『假道學真流氓』地從本來很純潔的小品裡品出了『齷齪』的意味來,鞏漢林佔據了思想和道德的制高點,罵某些觀眾是流氓還大有道理哩!
然而,且慢!鞏漢林畢竟不是參禪悟道的佛印,小品《黃豆黃》似乎也不如《紅樓夢》般博大精深吧,要說『我和你就是戰友關系,就是我想佔有你,你想佔有我』不能讓觀眾聽出些插科打諢的意味來,那簡直就是侮辱觀眾的閱歷和智商,除非是那些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否則《黃豆黃》彩排現場也就沒有什麼爆笑不已了。打個極端一些的比方,當『艷照門』爆出後,陳冠希不是老老實實地向公眾和當事女明星們致歉,而是辯稱是藝術照,是公眾『思想有問題,齷齪』,想歪了,那可是令公眾更加『爆笑不已』了。
當然,小品中有點擦邊球的疑似葷段子也無傷大雅,觀眾倒不必太過較真兒,覺得好笑就給點掌聲,覺得粗鄙不妨來聲倒好,如此而已,這也就是小品《黃豆黃》雖然引發了『涉黃』的爭議,最終還是被央視保留下來的原因。可是,這並不等於允許你容不得半點不同意見,一觸即跳、潑婦罵街般地血口噴人啊。
至於『人家中央電視臺都沒說什麼,他們有什麼好說的』,我想屢上央視春晚至少跟公眾混個臉熟,毀譽參半被有些觀眾譏為雞撩雞撩的鞏漢林,顯然沒有由誰來評價演員藝術水平的常識,這真讓人無話可說了。(宋學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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